第272章

今晚没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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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天色乌黑，海滨之城绚烂瑰丽的灯景投落在港口处的海面，倒映出斑斓的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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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换了一身洁白的轻纱，坐在岸边的礁石上，静静望着远处雨幕中的海面，发丝和白纱随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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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她脸色淡漠地脱了鞋，起身，赤着足淋着雨，朝海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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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打湿了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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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海水的凉意，程菲睫毛微颤，这一瞬，毫无征兆的，无形之中一把利剑穿心而过，灭顶的悲恸铺天盖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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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来，她终于流下了第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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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里的海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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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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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程菲五内俱焚泪如泉涌，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悲伤将她吞噬，她彷徨而无助，喉头似有什么快要破出来，迫使她张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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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小兽般的呜咽哀吼淹没进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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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一步没有停，在海水的阻力中坚定地往前走，不多时，海水便淹没至她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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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背后有人将她一把抱住，奋力地往回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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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温舒唯痛心至极，死命将程菲抱住，哭着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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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脸上的泪和雨混作一团，怔怔道：“你知道吗，他牺牲在南海之前，给我买了去北方的机票，他让我，一直向北走，去攀爬那座最高的雪山，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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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唯怔愣住，眼底也跟着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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