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被墨汁浸透的绵纸,从东城墙缓缓漫过宫阙。
舒瑶站在偏殿窗前,望着祭天台飞檐上那轮刚爬上来的月亮,月光白得发冷,照得檐角铜铃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晃成碎银。
她伸手摸了摸颈间的长命锁,夹层里的冰魄散隔着薄银硌得锁骨生疼——这是她昨夜特意藏进去的,以防万一。
"舒姑娘?"外间传来小宫女的声音,"李司药的安神汤快凉了。"
舒瑶转身时药囊撞在桌角,里面的瓷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望着案上那碗浮着枸杞的汤药,喉间突然泛起苦意。
李司药是太医院老人,前天给三皇子诊脉时故意漏掉了慢性中毒的症候;刘尚食更绝,往皇后的膳食里掺了半年的朱砂粉。
林大人说"叙话",她知道这是要她在诊脉时坐实二人的罪证——可天影阁的人今夜要动,这两个棋子说不定藏着更要紧的线索。
指腹轻轻划过药囊的鹿皮绳,最底层的冰魄散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她想起昨夜石宇替她挡刀时,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金疮药的香气还残留在他衣襟上,混着铁锈味,像极了记忆里急诊科的消毒水与血。"后园的药草该发芽了。"她低声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指甲掐进掌心——等过了今夜,她要亲自去翻土,撒下薄荷种子,看它们在晨露里钻出嫩绿的芽。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舒瑶手按药囊正要退到阴影里,就见林大人的暗卫掀帘进来,腰间的玉佩撞出细碎的响:"舒姑娘,石将军派亲卫传话,南门换防时发现御林军里混了带蝶纹匕首的人。"
蝶纹匕首——天影阁的标记!
舒瑶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想起林大人今早抹掉的舆图标记,想起那封故意"遗漏"的密信里写着"舒瑶守南门,石宇断后"。
原来天影阁不是中计,是将计就计?
她指尖发颤地攥住药囊,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李司药和刘尚食呢?"
"偏殿外的守卫被调走了。"暗卫额角有细汗,"小的来之前,看见刘尚食的贴身丫鬟抱着食盒往御膳房跑。"
舒瑶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抓起药囊冲向门口,裙角扫翻了案上的药碗,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蛇。"去药房!"她对暗卫吼道,"天影阁要在祭典膳食里下毒!"
与此同时,南城墙的箭楼里,石宇正用帕子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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