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镇朔将军”,此刻正亲手将绞索套上他和宁武关的脖颈。历史,再一次以最冰冷残酷的方式,印证了那个亘古不变的教训:最锋利的刀,往往来自背后;最致命的寒,永远生于袍泽。
宁武关的城墙,在连续数日的血火淬炼中,早已不复昔日的雄浑。砖石被炮火熏得黢黑,遍布着蛛网般的裂痕和深陷的弹坑,如同一个遍体鳞伤却依旧不肯倒下的巨人。城头,曾经喷吐死亡烈焰的炮位,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沉默。那几门曾让闯营胆寒的拿破仑巨炮,炮口无力地垂向地面,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的猛兽。最后一点火药燃烧后的硝烟味,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臭与金汁的恶浊,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宣告着一个残酷的事实:赖以威慑敌胆的獠牙,已彻底崩断。
绝望,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上了城头。士兵们倚靠在残破的垛口后,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扯动着胸腹间的伤痛。他们手中的刀枪布满了缺口和暗红的血痂,眼神疲惫而空洞,许多人身上裹着浸血的布条,行动已显蹒跚。城下那片由层层叠叠尸体堆积起来的“缓坡”,无声地诉说着闯军付出的惨重代价,却也像一道不断增高的、通向死亡的门槛。没有炮火的压制,那黑色潮水再次涌动时,将再无阻碍地拍上城头。
“我炮既尽……”周遇吉的声音嘶哑,在压抑的死寂中异常清晰。他站在敌楼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布满血污和绝望的脸,最终投向关外。远处,闯军营盘出现了异动。沉重的木轮碾压冻土的嘎吱声隐隐传来,伴随着粗野的号令。在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数十门被推上前线的火炮,赫然出现在大顺军的阵列前方!
这些火炮形制各异,有缴获自明军的佛郎机、大将军炮,也有大顺工匠仿制的粗笨土炮。炮身斑驳,带着战火的痕迹,与城头那些精良的拿破仑炮相比,显得粗陋而笨重。然而,它们的出现,却如同死神的狞笑,瞬间抽干了守军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贼将舁大炮击城!”哨卒绝望的呼喊撕裂了空气。
轰!轰轰轰——!
大顺军阵前火光骤闪!虽然准头欠佳,威力也远逊于城头之前的炮火,但数十门火炮同时怒吼的声势依旧骇人!沉重的铁弹呼啸着砸向宁武关伤痕累累的城墙!
“嘭!咔嚓!”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令人心悸的碎裂声,西南角一段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在连续几发实心弹的轰击下,砖石崩飞,豁然被撕开一个数丈宽的巨大缺口!烟尘碎石冲天而起!
“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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