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刀枪,带着破空的锐啸,如同暴起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狠狠刺向、劈向、砍向那傲然挺立的绯红身影!
朱载堙没有躲闪,甚至没有再看那些扑来的兵刃一眼。他微微昂起头,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殿顶的藻井,望向某个不可知的所在,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仿佛在念诵着什么。下一刻,冰冷的锋刃便无情地撕裂了他华贵的王袍,深深楔入他的身体!
“噗嗤!噗嗤!噗嗤!”
沉闷而密集的利器入肉声,如同雨点敲打残破的芭蕉叶。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瞬间在绯红的王袍上晕染开大片大片刺目惊心的图案。朱载堙的身体猛地一震,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但他那挺直的脊梁,竟在乱刀加身的剧痛中,奇迹般地没有立刻倒下!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蟠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最后一点力量注入这象征王权的器物。他喉头滚动,似乎想再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滚烫的鲜血涌出,染红了他花白的胡须。终于,那支撑着他的最后一丝气力耗尽,他如同被伐倒的玉山,带着一身破碎的王袍和淋漓的鲜血,沉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倒在他祖先赐予的这方王座之前。
大殿里只剩下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和刀尖滴血的嗒嗒声。那身被血浸透、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王袍,此刻成了这修罗场中最刺眼也最悲怆的祭品。
“搜!把王府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刀疤脸喘着粗气,踢了踢朱载堙不再动弹的身体,声音带着一丝发泄后的疲惫和莫名的烦躁,“还有,听说他有个儿子?给老子找出来!闯王有用!”
士兵们立刻如狼似虎地散开,翻箱倒柜的打砸声、女眷的尖叫声再次充斥王府。
不多时,一个身形单薄、穿着素色锦袍的少年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粗暴地拖拽到正殿。他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面容与倒卧血泊中的朱载堙有几分相似,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冰冷的火焰——那是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悲怆。他正是庐江王世子,朱翊檭。当他的目光触及地上那滩刺目的血泊和那身破碎的绯红时,少年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没有哭喊,没有挣扎,只是那样死死地盯着,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刻进灵魂深处。
“小子,看清楚了?”刀疤脸走到朱翊檭面前,带着一种残忍的得意,指着朱载堙的尸身,“这就是不降的下场!你爹不识抬举,死了活该!你嘛……”他粗糙的手指捏住少年尖削的下巴,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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