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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千盏长明灯在风雨之中摇曳，更衬的太后形单影只身影颀长，在这样的夜色里她依然如此端庄高华，好像天穹倾塌也不能压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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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还有何吩咐？”她耐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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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自台阶下回过头，飘摇的细雨落在她发梢和眉眼之间，隔着这层雨雾更难让人看清她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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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谨忽而抬手去轻轻揩去少女脸上的水渍，她的肌肤温热细腻，是与尸体截然不同的温度，在这样冰冷的人世间带着让人无法抵御的温柔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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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雨，”子书谨一错不错的看着她，拇指摩挲过她的眼角，“带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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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歪头在她掌心蹭了蹭，十足的乖巧听话：“多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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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着墨竹的伞面在黑夜当中嘭地撑开，落下的雨珠似珍珠滚落四散开来，少女不疾不徐的行于黑夜当中，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夜色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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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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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子书谨怔然片刻才转身，殿中，先帝双目紧闭，双手合于身前，身畔无数莲花环绕，在厚重胭脂的掩盖下，她沉静一如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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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永远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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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微雨当中，身前身后的人都要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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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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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没有提灯，在黑暗里闲庭漫步一般走在偌大的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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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寺庙占地广阔，小径幽道如蛛网密布，今夜所有的比丘尼都聚集在大殿四周为先帝守灵，除却严密的御林军外一切安静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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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鞋子踩在了水坑里，有幽冷的水渍从脚踝渗透，她稍微提起裙摆，原先为她带路的比丘尼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她也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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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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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后面还有诵经声和火焰燃烧的噗嗤声，渐渐的什么也没了，只有雨落在伞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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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知何处响起一声刺耳的利箭穿破雨雾的声音，这声音太大了，简直像万箭齐发，有无数人拉开了杀戮的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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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尖叫声、痛呼声、喊杀声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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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走到了子书谨所说的佛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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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已经过去很久，佛塔前供奉着瓜果和枯萎的柳枝，这里扫洒的很干净，佛塔内有一盏长明灯微微亮着，看的出来经常有人续着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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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在佛塔前矗立良久，这一瞬间她想到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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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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