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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纱帐露出早有预料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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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甚至不能算一张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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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肿胀青紫，满是紫红淤斑，隔的远只能闻到淡淡的腥气，隔的近就能发现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哪怕用再好的香料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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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放多年的尸体早已变形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肿胀模糊的五官再看不出昔日的半分活泼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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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气从指尖攀爬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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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先帝裴宣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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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谨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盗她的尸骨，没有让她葬入皇陵入土为安，而且就藏在紫宸殿的地下，这整整五年，日日夜夜她都在与这具尸体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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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从此以后，只有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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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于尸体本能的畏惧让裴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她身后就是台阶，子书谨无声上前揽住她的腰，以免她狼狈栽倒下去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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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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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离的近子书谨带着一点哼气的声音直接喷在裴宣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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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里面嘲笑的滋味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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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保存不当不怪子书谨，她是中毒身亡，死的时候一直呕血，呕到最后大片大片的呕出血块和脏器，人还活着五脏六腑就已经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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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时候又正值秋老虎，天气十分炎热，是放不了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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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谨偏偏要留下一具尸体，本就是不合常理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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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同子书谨初次相见那两回，她的手指总是冰的让人胆寒，她被冻的瑟缩过几回，还以为子书谨是患上什么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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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总算清楚了，原来她病的是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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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好人长年累月的陪着一具尸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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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从善如流的回答：“是，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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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裴宣腰间的手略微收紧了一些，她的声音仍带着淡淡的嘲意，不知是在冷嘲谁又格外的温柔：“有哀家在，你怕什么？谁能把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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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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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忍受你这样令人窒息的侵占欲望呢？活着的时候不放过，念书、学习、婚姻，从小到大几乎完全的控制住任何时期，是最严厉不过的老师，哪怕死后也不能放过，要忍受尸体的腐烂和遗体的亵渎，让死人也不能有尊严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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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一句，我希不希望这样不体面的保留下我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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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这一步她也不介意随口再说两句讨太后的欢心，她眉眼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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