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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裴宣在紫宸殿的榻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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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百声音柔和：“太后还有政事要处置，还请大人静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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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表示理解，毕竟她以前也天天看折子到半夜，那时候她就很羡慕子书谨能在后面补觉，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她在后面休息，子书谨在前殿宵衣旰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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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几乎没有任何改变，连烛火飘动的阴影都跟五年前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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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下她种的那两颗石榴树甚至被修剪的还如五年前一般高，桌上有她夜里常喝的方山露芽，熏香是她常用的龙涎香，恍惚中会让人觉得一切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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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等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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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后裴宣腿都麻了，她试图询问宫女子书谨到底来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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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放我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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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回答的模棱两可：“您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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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事情这么多真的还有精力找人暖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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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诽完了又不禁想原来等人是这样难熬的一件事吗？子书谨从前等她也这么难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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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她会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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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不知道，因为子书谨从未跟她说过，可她闭上眼似乎还能看见无数个深夜子书谨端坐在这里抬起头看着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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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闭着眼睛就睁不开了，她真的是困懵了，管她子书谨还是子书谁，她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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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的床，软云纱的枕头，贡南锦的被子，还有淡淡的安神香，跟裴府的破木板简直天壤之别啊，她感觉已经快离开她的床有一辈子那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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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模糊中感觉有人上了她的床，还在摸她的脸，那双手凉凉的，摸的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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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孤的脸也是能随便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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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摸？有没有点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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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眉骤然伸出手捉住了那人的手腕，眼眸随之睁开，她的眼睛有一瞬失焦，而后瞳孔才慢慢映出那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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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而柔软的长发如瀑布一般从肩颈滑落，只穿了一件素白中衣，露出白皙的锁骨，琥珀色的眼眸在昏黄的烛火下流动着蜜浆一样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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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子书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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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每月初一十五皇后侍寝的日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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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不悦这才慢慢淡去，手很自然的拢住了面前垂落的长发，很软有些凉，带着沐浴过后淡淡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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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披散的长发一路抚攀至子书肩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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