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渭州是渭水的发源地,渭水向东流经过关中直抵长安,连日大雨,春潮湍急,黄色浊浪翻滚如怒。从这里登高远望,可以俯瞰关内千里良田与百座城池。陇右之所以能成为历代军事要地,除了因为它是西南屏障、河西咽喉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陇右地势高,从陇右下攻关内与川蜀容易,下游想要仰攻陇右很难。
&esp;&esp;将军在晨光中勒马而立,他的身前,是大河巨浪气势如虹;他的身后,是三军人心铜墙铁壁。
&esp;&esp;“先等一等。”将军笑了笑,“还有兵马未到。”
&esp;&esp;领头的将领是王子偬哈赞,他爽朗大笑,身边的军师用汉语喊话:“将军,我们信守诺言,带大军前来与将军会师!”
&esp;&esp;“兵马四十万,任凭调遣。”偬哈赞恭敬行礼。
&esp;&esp;懂得汉话的军师把这句话传给偬哈赞听,偬哈赞愕然:“我们举国来襄助将军起事,攻取长安,是盟友不是敌人!”
&esp;&esp;说到最后一句话,他深黑如潭的眼底掠过一丝可怕的杀机。
&esp;&esp;“你既有虚情,我自然有假意,我的文书不这么说,如何能稳住你?”将军近乎无赖地俯视对方,“自魏晋数百年以来,陇右久经战乱民生凋敝。从大唐高宗皇帝开始屯田休养生息,兴修水利,百姓才开始有安稳的生活,如今每到秋收时,稻谷满仓,百姓丰衣足食。”目光扫过黑压压的大军,“我戍守边关六年,陇右一城一池,一草一木一人命,从未轻易让与人。”
&esp;&esp;百战功成,威震戎狄。
&esp;&esp;晨光之中,将军一把抽出腰畔长剑,傲然提高声音:“将士们,今日强敌入侵,我们当如何?”
&esp;&esp;仿佛有无坚不摧的战意呼啸而至,又仿佛离离原上的野火燎原在每个人的胸口。举剑盟誓的士兵中有陇右的河源军、白水军、振威军,还有与陇右装束明显不同的剑南宁远军、河西建康军。
&esp;&esp;直到这时,偬哈赞的脸色才终于变了。
&esp;&esp;——鬿誉生长于偏僻山野,之前离奇地大规模出现,正是因为偬哈赞处心积虑的布局:他在秘密营地孵养驯化鬿誉,以鬿誉撩拨人心的仇恨,企图倾覆中原!
&esp;&esp;渭水怒卷起滔天巨浪。
&esp;&esp;“将军,敌军阵形有变!”副将指着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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