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sp;&esp;星光之下，只见裴探花全身衣衫都烧焦破烂，肩膀前胸都坦露在冬夜冷风中。连裴大少都为裴探花的狼狈形象觉得害臊，当事人却没有半点害臊的意思。

&esp;&esp;“你胳膊下面夹的什么？”裴探花有气无力地问。

&esp;&esp;裴大少的自尊心深深地受伤了……什么纯洁无垢的真正的好人，原来他想多了！

&esp;&esp;这时，只见庙后传来一阵响动，祝静思回头轻叱：“谁？”

&esp;&esp;“一个道士跟我说，你是我失散十五年的儿子……”农夫有点紧张得语无伦次，但眼底的急切是真的，“让我今夜到这月圆之溪来……”

&esp;&esp;“道士还说，当年抢走你的人是是妖怪……”

&esp;&esp;农夫嚅嚅着，心虚地看了裴大少一眼，顿时低头蔫了气势。

&esp;&esp;裴大少脸色惨白，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esp;&esp;幼年时温柔抚摸他头顶的大手，那种感觉真切得刻骨铭心。

&esp;&esp;“起来了起来了！屁股都被烤焦了……”裴探花从泥水里挣扎起来，抖抖身上的水渍，裴大少突然脸色剧变，大喊一声：“不——！”

&esp;&esp;七

&esp;&esp;桃木剑一击即中，道士却猛然瞪大眼睛往后退，仿佛突然见了鬼一样，“不……不可能！”

&esp;&esp;“笑话！我是妖？”道士怒极反笑。

&esp;&esp;原来，那些月圆的深夜裴探花去抓蝙蝠，是惧怕它们伤人。受伤头破血流那一次，是遇到了道士。

&esp;&esp;“为灭一妖，宁杀十人，好一个大公无私的正义。”裴探花面无表情，“冯基离开毓秀茶庄的时候，只是受了惊吓。后来他去寻找你时误闯蝙蝠洞，死于‘咫翾’之手，你闯下祸事，毫不犹豫嫁祸给白虎，这也是你的正义？”

&esp;&esp;“许多年前，我脚下白骨堆积如山，我也曾这样告诉自己。”裴探花的眼神凉如飘雪，“可是，世间究竟什么是正义？你口中的敌人，是别人的友人；你眼中的妖物，是别人的至亲；杀十人，救十人，就是正义？这样的正义未免太过狂妄。你我，都没有资格宣判别人的命运。”

&esp;&esp;是的，裴探花没有灰飞烟灭，也没有变回原形，他受伤的胸膛只是不断涌出血来。

&esp;&esp;裴探花的眼神渐渐涣散，身子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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