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sp;&esp;五

&esp;&esp;裴大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是，是偷心吗？话到了嘴边，裴大少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他对女人一向恪守礼仪，学不来裴探花的油腔滑调。

&esp;&esp;裴大少想起裴探花去捉蝙蝠的事情，将信将疑，只好将她领进屋里。而祝静思发现裴探花真的不在家之后，也没有追问他去哪里了，只是在临走之前随意提了一句：“这屋子里有治疗外伤的药膏味，他受伤了？”

&esp;&esp;他突然想起那盒被裴探花单独收藏在破柜子里的胭脂——也许，那根本不是胭脂！

&esp;&esp;一定有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慢慢回想起，刚才祝静思说到了“玉桐村”，而道士口中，十五年前的月圆之夜被雪白的大虎叼走婴儿的地方……也正是玉桐村。

&esp;&esp;没有费太大劲儿，裴大少就打听到了这户人家。

&esp;&esp;裴大少想要说什么，却见一个农妇从屋子里舀水走出来，怯懦的眼神朝他瞟了一眼，又麻木地看别处去了。

&esp;&esp;这些年……你还想念妻儿吗？

&esp;&esp;农夫的面孔木讷苍老，但年轻时应该是个面容干净的男人，裴大少可以在他脸上寻找依稀相似的轮廓，却没办法将他与“父亲”两个字重合在一起。

&esp;&esp;裴大少走到溪边，说不出的疲倦惘然。裴探花窃走了他十五年的光阴，他回到了原来的家，却彻底迷路了。

&esp;&esp;唯一会对他微笑的，为他敞开家门的人——裴探花，根本不是人。

&esp;&esp;裴大少顿时愣住——

&esp;&esp;他脸上仍然带着欠扁的笑容，穿行风中如履平地，和道士交手很快占了上风，道士的驱妖剑法了得，但在裴探花面前就显得局促小气。裴探花白衣翻飞，信手拈来一枚苇叶为剑，正要轻松刺向道士胸膛……动作突然一滞。

&esp;&esp;只听道士惨叫一声，却是被裴探花拎住手臂，卸下半条胳膊，狠狠甩去三丈开外。“我今天不想杀人。”裴探花唇角的笑影变淡，神色缥缈而神秘：“你走吧。”青衣道士踉踉跄跄站起来，吐出一大口血，却没有走——他也看见了裴大少。

&esp;&esp;裴大少骤然低头，只一眼，就忍不住弯腰呕吐，直到将胃里的黄水都吐了出来。

&esp;&esp;冯基。

&esp;&esp;裴大少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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