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sp;&esp;“臣不敢。”张九龄神色不变，“尚书左丞严挺之为官清廉，处事果断；兵部侍郎卢湛才思敏捷，年少有为；刑部尚书周胤秉公执法，不畏强权。这些都是朝廷中的贤臣，可以委以重任。”

&esp;&esp;虽然触怒了龙颜，被扔在殿中坐了一个时辰，张九龄并没有让步的意思。身为朝廷重臣，他也不是全无破绽——

&esp;&esp;文武官员都拿着笏板骑马上朝，李隆基怜惜张九龄体弱，命朝廷特意设置了“笏囊”为他挂在马背上，可见圣宠之隆。尽管如此，他也不能久坐或长途骑马。与天子闹得不愉快之后，也许是因为朝务繁重，也许是因为心中郁结，张九龄病了，一连几日不能来上朝。成堆的案牍堆满中书省议事堂，百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esp;&esp;李林甫悠然呷了一口茶，却不回答萧炅的问题，只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认为张九龄是真病，还是假病？”

&esp;&esp;朝中官员生病是门学问，真病的少，假病的多，更多的人是心病。什么时候病，病轻病重都有讲究，浸淫官场多年的萧炅自然深谙此道。但事情涉及到张九龄，他一时便有些拿捏不准。

&esp;&esp;“别人会装病，张九龄不会。

&esp;&esp;果然不出李林甫所料，皇上命心腹宦官高力士亲自带御医前往探望张九龄。

&esp;&esp;六

&esp;&esp;张九龄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搁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esp;&esp;只见一个少年快步走进来，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怀里抱着一筐新鲜水嫩的桃子——来者是新进的翰林院学士徐景谙，也是上届殿试的状元。张九龄欣赏他的文辞和直率的性格，便让他在中书省行走。

&esp;&esp;嘉果？《山海经》中似乎也记载过这种忘忧果。

&esp;&esp;桃汁清甜，带着山野特有的馥郁，却又不比别的果实甜腻，入喉有一股清凉沁脾。

&esp;&esp;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像是有人在唱歌。

&esp;&esp;张九龄心中生出几分好奇，信步走出门去。门外却并非皇城熟悉的景色，他困惑地朝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竟步入了一片幽深的桃林。

&esp;&esp;满地落英在风中重回枝头，凝聚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