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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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的张九龄有片刻的恍惚。如今，他与她同在长安，却已相隔千里，跋山涉水也再无法相见，宫阙万间也无法再点亮一盏灯。这一晚，张九龄彻夜睁着眼睛，仿佛看到她穿着华美的嫁衣，端坐在喜宴之中。他心头仍有痛楚，却也略略宽慰——至少，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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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选择终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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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眼角艰涩，却流不出泪水，皎洁的满月铺满他的身体，他躺着没有动，生命中所有的爱情，就在这一晚清冷的月光中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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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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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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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写下这首《赋得自君之出矣》，他心中有一轮月亮，永远的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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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初答应李重俊的诺言，张九龄却并没有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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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盛世天下，永不相负。哪怕那个人不在了，他在天上，也是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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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事情一件件地发生，令人应接不暇。短短一年时间，武三思被杀，武氏一族被迅速摧枯拉朽，土崩瓦解；随后中宗李显被毒杀，试图把持朝政的韦后和安乐公主也被杀，睿宗李旦即位。不过两年光景，李旦将帝位传给了太子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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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元年，李隆基登基，时年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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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龙椅上意气风发的年轻天子时，张九龄突然有片刻的恍惚，好似看到了当初的李重俊……是血缘相通的容貌？是相似的年龄与神态？还是同样的锐气？突然有种直觉，在他胸臆间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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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在眼前青年的掌中，也许终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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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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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一条坦途。无论是天下，还是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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