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sp;&esp;秘密既然敞开了，反倒将他多年的心结解开了。

&esp;&esp;萧易难眼中流露出温暖的神色。他一直把小他两岁的嘲风当弟弟看，可如今，谁照顾谁还真说不清。

&esp;&esp;萧易难看着被占了大半的床，有点为难地愣了半晌，委委屈屈地蜷在床角，吹了蜡烛。

&esp;&esp;萧易难莫名有点不安的感觉：“……李八郎？”

&esp;&esp;长安的春色最为清丽，曲江的宴饮最为奢华。这天，所有人都比往常更多了一份期待——

&esp;&esp;李八郎原名衮，字慕下，也被百姓们亲切地称为八郎。他平时深居简出，很多新进士都没见过他，却都听过他“天下第一琴师”的名声。

&esp;&esp;进士崔墨笛出生将门世家，形貌英武，今天他还带了个表哥来参加宴饮——那个表哥的衣着实在太不起眼，一身酒气落拓，倒像是哪里路过吃白食的。最初进来的时候，排坐席的主酒郎不好薄了崔墨笛的面子，勉强给表哥安排了一个最末的位子。那时萧易难也没留意对方。

&esp;&esp;只见灯下那个衣着寒酸的表哥脸庞苍白、轮廓如故，一时间竟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esp;&esp;旁人也就是谈笑几句，萧易难却愕然盯着角落良久，微醺的酒意冲上额头，眼前有些朦胧，他一时间更加恍惚。

&esp;&esp;花开花落又一个十年过去，老翁不知有过多少个最后一次：“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怎么会考不上？我祖上可是出过状元的啊！”

&esp;&esp;老翁那青筋暴露的枯瘦手指，狠狠抓住他的手臂：“我怎么会考不上？”

&esp;&esp;他环顾四周，大家都在如常饮酒，什么也没有发生。刚才的醉意中，脑海里为什么会有这些景象？

&esp;&esp;那景象太为真实，仿佛就刻在心头梦里，夜夜萦回。这一瞬间，他想起了“一枕黄粱”的故事，有个念头令他悚然心惊。少年金殿上，打马长安街，这些东西……是真的吗？

&esp;&esp;疼痛终于让他冷静下来，刚才那些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也消失了，眼前的情景都是真实的。乐师的歌，舞者的裙裾，觥筹交错的杯盏，全是真实的。

&esp;&esp;嘲风也觉得无聊：“我来唱一首给各位助兴吧。”席间顿时传来一片叫好声。

&esp;&esp;座中气氛正高时，他手中弦音一转，却是低沉浑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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