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在这时,一缕琴音从角落里幽幽响起。
&esp;&esp;李未闻还在轰轰烈烈地弹她的琵琶,毫无章法的杂音像是许多粗陋的石头,突然被一根线串起来——线就是那一缕奇妙清幽的琴音。原本难听的琵琶噪杂被衔接得浑然天成,小石头变得不逊于明珠美玉,一时间大珠小珠落玉盘。
&esp;&esp;一曲终,老板忘了赶人,李未闻愣愣地看着琴音传来的方向——
&esp;&esp;李未闻拎起裙子,抱着琵琶小跑过去:“你好厉害!你是谁?能收我做徒弟吗?”
&esp;&esp;“……”大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李未闻只好又问了一遍:“哎哎,我问你是谁?”
&esp;&esp;“我是李五斤,半斤八两,我们真有缘!”李未闻对琴师相见恨晚,“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你今天就收我做徒弟,教我弹琵琶!”
&esp;&esp;长了一张冷峻高傲的脸,却是个呆子?既然对方这么喜欢她的琵琶,李未闻理所当然地觉得,她想要拜师,也该拿出点诚意来。于是,李小姐很大方地把琵琶递给他:“给你。”
&esp;&esp;——那样惊喜、郑重而多情,像是走遍万水千山,终于能伸出手,碰触到情人的脸颊。
&esp;&esp;在低沉幽咽的琵琶声中,只听楼上突然传来少年的歌声。
&esp;&esp;“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esp;&esp;与琵琶音相和,少年唱了一曲《白驹》,这是朋友之间的送别曲,音律倒在其次,完全不是受过训练的工整,但他的嗓音极为潇洒,竟也与琵琶音相得益彰,丝毫不落下风。
&esp;&esp;李未闻抬头去看,只见少年一身白衣,面孔清澈,慵懒地抱臂而立,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芝兰玉树”四个字。
&esp;&esp;无论何时,张九龄在人群中都怡然淡雅,没有一丁点儿张扬的气场,却绝不会被湮没。
&esp;&esp;来的尽是些歪瓜裂枣,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连歪瓜裂枣都看不上她。
&esp;&esp;张九龄没有认出李未闻,他徐徐走下楼来。那个白衣少年也轻松地跟着他下来,像是春日松柏旁边的修竹。
&esp;&esp;少年也停下脚步,捕捉到了他神情细微的变化,挑了挑眉:“老师?”
&esp;&esp;“玳瑁紫檀木五弦琵琶,我只在书卷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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