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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里盛满了太多东西:失而复得的狂喜、刻骨的心疼、尚未散尽的惊悸,以及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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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旁人在侧,蕙宁强撑的那点精神气仿佛瞬间被抽走。她唇边那抹温柔的笑意淡了些许,显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疲惫,眼下的淡青阴影在烛光下更显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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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摇摇头,声音软得像春日里飘落的柳絮:“钧野……我想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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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应得极快,迫不及待地扶着她上了床。他轻轻扶她躺好,然后也默默上了床,一言不发地将她紧紧地抱住,像是唯有这样才能确信她真的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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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宁安静地依偎在温钧野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久违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他的心跳沉稳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像最安神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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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肩头一暖,有凉凉的湿意浸了过来,她愣了愣,轻声唤了句:“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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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瓮在胸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固执地把头埋得更深,不肯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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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了推他,他才极不情愿地松开几分,从她肩头抬起头来。灯影斜照,他眼圈泛红,睫毛上挂着泪珠,已不知何时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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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怔住,心也骤然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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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他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只是……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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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替他抹了泪,指腹温热。他的脸贴在她颊边,呼吸滚烫,一如他胸腔里那颗翻涌不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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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他,她也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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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我已经回来了啊,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她吻吻他的唇角,极轻极柔,像一瓣含苞未开的花,“别难过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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