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祸起仁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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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初执意反对皇上的圣旨，设法推了这桩亲事，哪怕落个不识抬举的名头，让蕙宁找个门第清贵、知书达理的文臣子弟安稳度日，过清平日子，也许，也许一切便不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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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翻滚着这些念头，一面端坐厅中，目光望着门口发直，既焦急，又带着几分复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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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起云涌，他却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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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天气才暖了几日，桃花尚未全开，府中却已陷入一派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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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温钧野风尘仆仆闯了进来，一身锦袍沾着尘土，眼底是熬红的血丝，下巴冒出青茬，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鲜衣怒马、顾盼神飞的公子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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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未停，已拱手低声唤道：“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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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祖卿抬眼看他，眸光微沉，瞧着他，也有些怨恨和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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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钧野像是未察觉，又像是顾不得这些，径自走近几步，声音低哑却急切：“蕙宁总说，遇事要静心，要思虑周全……我懂，我一直在逼自己想，使劲想。可、可脑子里像灌满了浆糊，越搅越浑。外公，您是看着她长大的，蕙宁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她要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千思百虑、滴水不漏？怎会……怎会出这样的纰漏？一定是有人！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布了局，要陷她于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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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语气已几近失控，眼圈微微发红，却强自咬牙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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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祖卿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温钧野脸上，眼神锐利得像要剥开皮肉，看清他内里的神魂。末了，长叹一声，又听陈轻霄在一旁点头附和，心中略略一动，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可有查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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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钧野被他问得一滞，满腔愤懑和焦虑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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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吴祖卿，嘴唇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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