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檀郎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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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定下，府中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施粥之事。阳历叁月，虽是早春，天色却常阴寒未散，风里还带着几分冬残之意。往年惯例不过设两口大锅，一为素粥，一为清粥，今岁添了药膳之设，正好应了春寒料峭，旧疾易发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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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锅由内院厨房按时点火，一早便起灶，熬得头锅浓稠，再由车马房的两名管事抬往城西义巷的施粥点。锅沿包了厚厚的布毡防冻，外头再罩上黄铜包边的大盖，以保热气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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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宁还吩咐人从库中调出数顶旧时操办寿宴的大帐，命针线房重新缝补边角，并在帐内设火盆、暖炉，还备足了干柴与灰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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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那几张临时桌板，也都让人刷了灰漆、换了干净的棉布幔子，连替换的灰布衣裳都一应齐备，怕他们在风雪里立久了冻着，伤了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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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宁亲自吩咐管事：“每锅须得换水叁次，锅底残灰都铲干净了才准上火。昨儿我去看了，灶前锅底尚有些微焦渍，今后可不许再有。”说完又转头对檀云道：“药膳粥必须先用砂锅隔水慢熬一遍，药性稳了，再倒入大锅炖煮，切不可为省事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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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粥日那天，天才微亮，晨光如洗，灰蒙蒙的天幕才掀开一线浅白，巷口却早已人头攒动。老翁扶杖而来，妇人抱儿牵女，衣裳有褴褛的，有洗得发白的，脚底踏着积雪融化后的湿地，冷风夹着尘泥穿巷而过，带出一阵阵抖衣裳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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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两侧，府中家将已列队整肃，手执木杖，低声维持秩序。国公府向来规矩周密，连施粥这种事也办得井井有条。几个年长的婆子守在锅边，袄袖挽得高高，盛粥、递碗、照料孩童，全都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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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锅里的粥早已翻滚多时，米粒绵软酥化，仿若轻轻一吹便散作云烟，药香在热气中袅袅升腾，甘草的清甜、陈皮的果香，一缕一缕，缠绕着雾气钻入人鼻，竟将乏乏春寒也熨得柔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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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嗅见香气，一个个咽着口水，踮脚张望，小手伸得老长。偶尔有几个顽皮的抢在队前，也不过被家将喝了几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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