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秤杆受潮涨三分;今晨白虎星临空,秤砣需添阳气钱。”曾有个落第秀才与他论理,被他用“紫微垣主贵,贪狼星主财”的玄虚话绕得头晕目眩,最后反倒赔上两吊钱作“冲撞星君”的赔礼。瓦市里的老茶客咂嘴道:“这屠户若是去考状元,怕是要用秤星写篇策论出来。”
铁匠的破云剑
转机出现在寒露那日。城西铁匠李三拎着自家打的铁秤来买肉,粗布短打上还沾着煤灰。张五爷照例舞动星斗秤,口中“奎木狼冲犯白虎局”还没念完,秤杆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好个周天星斗秤!”李三的冷笑惊得貔貅铜钱叮当乱颤,“北斗七星秤短七两,南斗六星秤缺六两——你这三百六十星,莫不是要做‘九两秤’?”拇指抹过秤杆内侧,三道暗槽在秋阳下纤毫毕现。
原来二十年前走镖关外时,李三见过胡商用类似手法坑骗商队。那年大雪封山,商队头领的玉佩被塞外商人说成“冲撞天山神女”,非要折算成“九九八十一颗雪松钱”。年轻的李三直接劈开雪松,取出藏在树芯的水银秤砣,当场揭穿这场“雪雾里的戏法”。此刻他舀来清水一碗,将所称猪肉浸入其中:“《齐民要术》写得明白,鲜肉入水沉七浮三。你这二斤八两的肉,怎的浮起四成?”油花在水面绽开时,人群的哗然声惊飞了瓦市上空的鸽群。
剥落的星屑
三日后瓦市行首当众审秤。白发老者取来官制铁方斗,松油烈火中,星斗秤被煮得嘶嘶作响。奇妙的事发生了——那些璀璨银星遇热竟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朴素的十六两金星。原来所谓周天星图,不过是松香混着银粉绘制的幻影。《道德经》有言“大道至简”,当年范蠡制秤时,定十六两对应北斗七星、南斗六星与福禄寿三星,本是为提醒商人常怀敬畏。如今这杆秤却成了饕餮,将人心良知也吞入暗槽。
张五爷瘫坐在满地星屑中时,行首的长叹在瓦市回荡:“诸位可记得《朱子家训》?‘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这市井买卖,本该是清水白粥的实在事啊!”新规当夜刻上市碑:交易用秤只准标十六两金星,违者当以松油洗秤,曝晒三日。从此临安城的星斗秤都成了孩子们踢着玩的铁环,只是茶摊上仍流传着那句警世之言——让人自愿掏钱袋的,从来不是明晃晃的刀,而是迷蒙蒙的雾。
雾散茶香浓
深秋的黄昏,瓦市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茶摊老者给说书人续上普洱,忽然笑道:“你可知这星斗秤的故事,在《清明上河图》里早有端倪?那虹桥下的鱼贩,秤杆上可也錾着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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