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死寂,是此刻唯一的主题。
卢颂那番裹挟着雷霆之势的诛心之言,余音仿佛还未散尽,便化作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殿内所有人都笼罩其中。那份血淋淋的“百姓血书”与“功臣血案”,如两座沉重到无法撼动的山岳,轰然压下,断绝了所有的退路与生机。
空气中,龙涎香的清雅早已被一种名为“绝望”的气息冲散,变得黏稠而压抑。
光线透过高窗,照亮了无数在空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百官脸上各异的神情。
有惊骇,有快意,有茫然,有担忧。
但最终,所有的目光,都如百川归海,汇聚于同一点——那个立于风暴中心,身着紫袍的年轻宰相,余瑾。
他会如何应对?
不,他还能如何应对?
这是阳谋,是死局。是用他最擅长的“民意”与“律法”为兵刃,精心打造的绝杀之局。
王安石的面色已然苍白如纸,他看着余瑾的背影,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要提醒,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诸葛亮与贾诩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一次的凶险,远胜往昔。
龙椅之上,年轻的天子赵汝安,背脊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绷紧了。
他的手指,早已停止了敲击,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如鼓。
紧张。
是的,即便是九五之尊,此刻也感到了紧张。
余瑾,是他一手从泥沼中拔擢而起的利刃,是他用以对抗盘根错节的旧勋贵集团,收回皇权的最强武器。
这把刀,必须锋利,必须一往无前。
今日这场对决,看似是余瑾与卢颂的生死搏杀,实则又何尝不是他这个新君,与那些盘踞在朝堂之上数十年的老臣们的一场正面交锋?
若是余瑾倒了,这把刀断了,那他之前所有的布局,所有的隐忍,他所描绘的那个属于自己的“新朝”,都将彻底沦为一个笑话。他将再次被那些老家伙们束缚住手脚,变回那个坐在龙椅上,却处处受制的傀儡。
不,绝不!
一瞬间的惊慌之后,是更坚定的决心。赵汝安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无比锐利。
无论如何,今天,他都必须站在余瑾这边。哪怕余瑾真的理屈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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