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廉的价格将余粮尽数收走了。
这,是一个谁都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余瑾这一问,等于是一把扯下了盖在所有勋贵脸上的那块遮羞布!
卢颂的脸色一阵青白交替。他没想到于瑾的反应如此迅捷,如此毒辣,一开口就直奔要害。
但他毕竟是宦海沉浮数十载的老狐狸,心念电转间,竟是避而不答,反而朝着户部尚书张柬之使了个眼色。
“陛下!”户部尚书张柬之立刻会意,从列中走出,高举着一份卷宗,神情悲愤。
“陛下,于大人此言差矣!京畿百姓,虽多为佃户,却也指望着能有个好收成,主家能多分些口粮。如今粮价贱如草芥,主家无利,佃户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此乃京畿任家庄三百户百姓,联名按下的血书!状告余瑾,恶意调控粮价,断其生路!请陛下为他们做主啊!”
一名内侍快步走下,将那份带着腥气的“血书”呈至御前。
赵汝安展开一看,只见泛黄的麻布上,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黑红色字迹触目惊心,字字句句,皆是对“余瑾”二字的血泪控诉,末尾处,是上百个鲜红刺目的指印。
卢颂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冷笑。
于瑾,你不是最擅长玩弄民心吗?你不是自诩为民请命吗?
好,老夫今日,便也用这“民意”来对付你!
任家庄的佃户,皆是卢氏一族的附庸。只需管家稍加“提点”,许诺些许好处,再加以威吓,别说是一封血书,便是让他们当庭指认于瑾是杀父仇人,他们也绝不敢说个不字。
你于瑾能收买人心,老夫,就能制造人心!
这,便是他交代管家去办的第一计。用你余瑾的矛,攻你余瑾的盾!
皇帝赵汝安放下血书,目光再次投向于瑾,眼神幽深,意味不明。
那是一种审视,一种掂量,仿佛在重新评估这柄自己亲手拔擢的“利刃”,是否已经锋利到开始反噬自身。
朝堂上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
余瑾身后的王安石等人,手心已然捏了一把冷汗。
这血书一出,性质就变了。之前还是政见之争,如今,却成了余瑾与“三百户百姓”的直接对立。无论余瑾如何辩驳,都将落入一个“不恤民情”的口实。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卢颂见火候已到,不等众人从这封血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再次向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阴冷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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