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将元凶余瑾,及一干暴民,尽数下狱问罪!以正国法!以安士心!”
周欢的控诉,字字泣血,带着一个父亲的悲愤,又句句都扣在“国法”与“士心”这种大帽子上,不可谓不恶毒。
然而,不等龙椅上的皇帝有任何表示,御史台的队列中,又一名须发花白的言官站了出来。
“臣,监察御史刘源,附议!”
他不像周欢那般激动,声音却沉稳而有力,带着御史言官特有的风骨。
“臣,近日巡查京中,发现自革新司倾销平价粮以来,城中秩序,已然大乱。百姓为抢购米粮,彻夜排队,拥挤不堪,因此而生的口角、斗殴、乃至失窃、踩踏之事,层出不穷。京兆府的衙役,已是疲于奔命。”
他顿了顿,将矛头隐隐指向了更深处。
“平抑粮价,本是善政。但若因此而扰乱京城治安,动摇民生之本,未免有因小失大之嫌。更有甚者,如今城中竟出现万民空巷,只为一米之景,人心浮动,暗藏隐患。长此以往,若有奸邪小人,借机生事,后果不堪设想!”
他没有直接点名余瑾,却将所有的乱象,都归结于余瑾的平价粮政策。一个是具体的“行凶”罪名,一个是宏观的“乱政”帽子,两相配合,天衣无缝。
大殿之内,官员们的窃窃私语声,变得更大了。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百官前列,如老僧入定般的司空卢颂,与太师闻泽,交换了一个极快的、心照不宣的眼神。
闻泽微微颔首。
卢颂的目光,则落在了户部尚书张昭的身上。
接收到信号的张昭,心中暗叹一声,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臣,户部尚书张昭,有本启奏。”
他的出列,让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三分。盐铁司,主管工商;御史台,主管监察;而户部,则掌管着天下钱粮、户籍田亩,乃是国之命脉!
这三部联合发难,其分量,足以让任何一位宰执,都感到窒息。
张昭手捧笏板,脸上带着一种忧心忡忡的神情。
“陛下,臣……臣要说的,可能与周大人和刘大人,有所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道:“近日,臣奉旨巡查京畿周边的农事。发现,如今京畿之地的农户们,皆是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啊!”
“哦?”龙椅上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第一次开了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张爱卿,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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