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积沙成塔

青岩镇便民服务中心的公告栏上新贴了张《建设项目环保验收公示》，李婷用红色马克笔在"石桥村生态公厕"项目名称下划了道波浪线。这个标号格式与上周验收的垃圾中转站存在细微差异，她掏出手机翻拍时，发现公示照片里施工围挡的喷绘布颜色比现场实物浅了两个色号。

陈凡带着新来的实习生小周巡查拌合站，在砂石分离机旁发现几处新鲜的水泥结块。"这批骨料含水量超标了。"他蹲下身捏了把沙子，指缝间渗出的水渍在阳光下泛着可疑的油光。小周翻开进货台账时，发现某页的签字笔迹突然变淡，像是被人用橡皮刻意擦拭过。

镇卫生院的医疗废物暂存点换了新锁，李婷检查交接记录时注意到异常。连续三天的转运重量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完全一致，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低。她蹲在电子秤前反复测试，发现秤盘边缘有不易察觉的磁吸痕迹。

五叔公生前常去的菜市场门口，新设了块环境信访投诉箱。李婷开箱取件时，发现三封匿名信都提到镇西再生砖厂夜间冒黑烟。她连续蹲守三晚，发现每当东南风起时，厂区东北角的排烟筒就会停止运转——那个方向正对着镇中心小学。

再生建材厂的月度安全培训会上，李婷翻看签到表时皱起眉头。五十个签名中有七个"周"字的写法完全一致，连收笔的顿挫都分毫不差。她调取会议室监控，发现有几个工人签完名后，又折返回来帮同伴代签。

青岩河清淤工程进入收尾阶段，李婷跟着监理验收时发现蹊跷。某段河岸新栽的柳树苗间距整齐得过分，用卷尺测量发现每棵间隔正好1.5米——这与施工方声称的"自然式种植"明显不符。挖开树坑检查，发现底部垫层用的是建筑垃圾破碎料。

陈凡处理一起餐馆油烟投诉时，在排烟管道拐弯处摸到黏腻的黑色油垢。他让店主出示清洗记录，发现最近三次清洗日期都选在节气日。"你们清洗公司过节不休息？"面对质疑，店主支支吾吾地翻出张手写收据，公章边缘的锯齿与正规发票存在明显差异。

镇中心小学扩建工地突发扬尘投诉，李婷赶到时发现围挡喷淋系统全部开启。但水泥路面上的水渍分布呈现奇怪的条状，像是有人用高压水枪临时冲洗的痕迹。查看水电表记录，发现当日用水量还不及平常的三分之一。

再生建材厂的危废仓库新换了电子门禁，李婷在检查出入记录时发现漏洞。某日傍晚六点显示有两次入库操作，但监控视频里仓库大门始终紧闭。她注意到系统时间比实际快了17分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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