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他吃药的老办法,眼下他试图用这个方法哄我。
我接过我爸递来的薄荷糖,打开包装放到嘴巴里,确实出乎意料的满口苦涩。
特需病房里,我妈正对着窗台的蝴蝶兰发呆。听见动静,她立刻转身,手里攥着绣了一半的平安符。
"一野,你怎么还走着回来的。"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医生说要静养。"
“没事儿秀儿,我这没有问题,过两天就能继续工作。”
"顾一野!"我妈突然提高音量,平安符上的金线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老顾愣了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坐下。
我望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见父母在书房争吵,老顾总是让步,说"军人可以输给敌人,但不能输给爱人"。
“这才你要听话。”我妈的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老顾浅浅一笑,拉住了我妈的手,眼中写满了深情,“好,都听你的。”
安静的楼道里里,张主任的皮鞋在特需病房的瓷砖上敲出沉重的节奏。
他将老顾的检查报告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紧攥着检查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死死盯着那“心功能三级”的字样,只觉视线有些模糊。
脑海里不断闪过父亲这些年奔波忙碌的身影,还有他胸口那一道道或深或浅、承载着岁月与伤痛的疤痕 。
"心功能三级。"张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X光般锐利,"我们的建议是植入心脏起搏器。"
“这样我爸就会好吗?”
我的问题让他们完全回答不出来,但张主任和院长仍旧神色凝重,耐心地跟我解释安装心脏起搏器的必要性和手术细节。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手术本身风险不算高,但考虑到首长之前的心脏损伤和心肌纤维化程度,术中、术后还是有一定不确定性。”张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谨慎与关切。
我望向病房里的老顾,他正坐在床边,翻看着一本军事杂志,看似云淡风轻,可我知道,他心里定是有数的。
回想起小时候,他总把我扛在肩头,带我看他训练、出操,那宽阔的肩膀和稳健的步伐,是我童年最坚实的依靠。
如今,他的脊背不再挺拔,病中他的身形也略显佝偻,我怎能忍心看他再躺上手术台,承受这未知的痛苦?
可现实容不得我迟疑,为了老顾的生命安全,这手术是非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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