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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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岐下意识地便想驳斥必是有人故弄玄虚，却突然想到母后曾经的教导，母后与他说，遇事不明时，宁可暂时偏向最不利、令人最想要否定的那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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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借胡巫之手示警——”刘岐看向舅父：“那又究竟是在向何人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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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山的人这么多，又都是即将归京之人，而这“示警”之言并无明确身份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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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岐问话罢，却见舅父慢慢转头，看向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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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刘岐跟随着舅父的目光，依次看到了把守在外的心腹，举着火把指挥的将军，搬抬尸身的兵卒……风雪之中，刘岐的目光所不能及之处，凌家军几乎遍布了整座山寨，另有负责收缴寨中之物的士兵在有序地上下山，他们手持火把，蜿蜒于山道间，远远望去，如同这座大山呼吸间微微耸动着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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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凌轲未有明语，刘岐也已然看到了舅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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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八字，所示警的对象，或是他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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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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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刘岐始终跟随在舅父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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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亮时，凌轲来到了山巅边缘处，俯瞰着四下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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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之人大多有所信奉，上至帝王令使者去海上寻找仙人，下至百姓供奉各路鬼神，就连军中动兵之前都会使军师进行占卜，凌轲身在其中，不说对那来路不明的示警之言深信不疑，却也做不到完全视而不见，总要有所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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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般思量犹如出窍自观，待回过神来，已行至这悬崖边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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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停，晨光尽生，照破了万丈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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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望去，对面高山之间悬着一道水幕，两侧大块的积雪松动，不时随着水流砸落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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