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一闹,徐阶心里定然已是怒火中烧,先前那点缓和的余地,怕是全被这混小子搅得稀烂了。
可他更不知道自己这个龟儿子刚才指着吴天翊的一句 “贱种”,会把他逼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那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巷心,连飘落的雪片都似被震得在空中凝滞。
吴天翊玄色的袍角在寒风中猛地一扬,方才还带着几分从容的眼神,此刻骤然冰封,眼底翻涌的戾气比北境的暴雪还要凛冽。
他缓缓侧过身,目光如淬毒的匕首,直直射向张怙那张挂着鼻涕眼泪的脸,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却比怒喝更让人胆寒:“你再说一遍?”
这一声问,让周遭的喧嚣瞬间死寂,连护院的呻吟、百姓的抽气都戛然而止。
徐阶只觉得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指尖攥着的袍角几乎要被绞碎。
这哪里是口头禅?在这满街百姓的眼皮底下,对着藩王世子骂出 “贱种” 二字,便是往铁板上钉钉子 —— 钉的是张家的死罪,更是要把所有在场的官员都拖进泥潭。
他身为内阁首辅,最清楚皇室对 “宗亲体面” 的看重,藩王虽受猜忌,却仍是天家血脉,骂藩王世子为 “贱种”,与骂皇室先祖何异?
若吴天翊铁了心要较真,一纸奏折递进宫里,弹劾张怙 “辱骂宗亲、藐视天威”,再把他徐阶 “在场不纠、纵容姑息” 的由头附上去,便是太后想保他,都得掂量掂量朝堂的唾沫星子。
到那时,张家满门抄斩是定数,他这个 “失察之臣” 少说也得丢了首辅之位,重则可能被冠上 “结党营私、包庇恶徒” 的罪名,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徐阶斜睨了一眼还在地上抽搐的张怙,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这蠢货怕是到死都不明白,他骂的哪里是吴天翊?分明是在掘自家祖坟,顺带拉着他这个阁老垫背!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徐阶却觉得浑身滚烫,像有团火在五脏六腑里烧 —— 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声望,竟要被这么个蠢货一句话毁于一旦。
“张大人,” 徐阶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看来今日之事,已不是‘严加管教’能了的!你最好祈祷,燕藩世子能念在‘朝廷体面’四个字上,给你留条活路!”
这话既是警告张承宗,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他抬手按了按发紧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淌这场浑水!
可是此时他抬起头看吴天翊那眼神,心中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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