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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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缓过神来。慕行摁几声喇叭，刺耳的鸣笛划破雨幕，那黑影毫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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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照的那一块亮如白昼，和杂草泥土几乎融为一体的黑绿色块中只能勉强看出一小块或许属于人类的皮肤，颜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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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的心几乎悬到嗓子眼：理智告诉他那是个人，恐怖片告诉他那可能是具尸体，或者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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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的大脑疯狂响着警报：不要多管闲事！因为恐怖片主角一般就是这样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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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一那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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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雨，他就是这个人今晚唯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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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在他脑子里念经似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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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咬牙，闭上眼，没有丝毫犹豫：被鬼杀了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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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鼓作气，砰掀开车门跳下去，顶着雨往山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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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正脸朝下，埋在土里，后颈上有一个狰狞的弧形伤口，雨水在粉白的皮肉边缘冲出淡红的颜色，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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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手发着抖，几乎是不管不顾了，用力把人翻过来，满脸是泥浆，看不清五官。手指碰到的皮肤和雨水一样冰凉，慕行颤抖着伸手去他鼻下探呼吸——万幸，还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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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sieur！monsieur？”慕行拍他的脸，又解开他拉得死紧的衣领，雨水冲刷着人脸上的泥，变成黑色的泥浆往下淌，逐渐露出亚洲人的鼻子与眉骨，慕行无意识换了中文：“喂！哥们！醒醒！听得见吗？别睡了！再睡鬼跟你嘴对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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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看样子是从山上滚下来，又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能有气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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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脊椎骨骤然松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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