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写着:数学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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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端着核桃酪,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恰好瞧见筱彤把数学笔记塞进了微波炉。老太太那布满皱纹的手,“啪”的一下按下启动键,然后乐滋滋地说:“二妞啊,你晓得汝窑冰裂纹是咋个来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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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彤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微波炉转盘上。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瞅见老人从檀木匣里掏出只冰裂纹茶盏,那裂纹在灯光下闪烁着秘色瓷的光芒。“当年的工匠啊,故意让胚胎在窑变的时候开裂,这一裂,可就裂出了绝世之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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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慧躲在玄关的角落里,手里紧紧握着那本被扯烂的《压轴题攻略》。她突然就想起女儿小时候发烧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是这样紧紧握着体温计在急诊室里走来走去。那时候的眼泪啊,热得发烫,哪像现在,挂在腮边就跟冷掉的蜡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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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可不能老这么惯着她呀。”她的声音都有点发颤,就好像是在努力说服二十年前那个非要报奥数班的自己一样。这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班级群里弹出一条消息:本周数学平均分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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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彤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的裂纹,那冰凉的触感犹如月考时颤抖的答题笔,仿佛在她的心头划过一道冰冷的痕迹。那些蜿蜒的裂痕宛如函数图像的轨迹,又恰似妈妈眼角的细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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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在数学练习册上投下的光圈,突然间如同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急剧收缩成惨白的斑点。杨筱彤合上作业本的动作,犹如一道惊雷,惊醒了窗台上正在打盹的虎斑猫。那道未完成的函数题,宛如一条被斩断的蜈蚣,从纸页边缘探出狰狞的头,张牙舞爪地向她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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