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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技淫巧,典章所禁。” 他冷冷道,“昔朕焚御府珠玉,今岂可独留此裘?” 当众焚烧裘衣,火星溅在他的龙袍上,他却毫无所觉。但转身走进后宫,面对上万佳丽,他终究没能守住初心。他开始大兴土木,修建昭阳殿、含章殿,“土木之功,穷极壮丽”;又频繁设宴,与贵戚们斗富,石崇与王恺的珊瑚之争,便是此时上演。
他不再关心朝政,将大事交给外戚杨骏、老臣贾充处理。杨骏趁机安插亲信,贾充则结党营私,以至于 “政出多门,纲纪紊乱”。尚书左仆射王浑劝谏:“陛下少康禹迹,平吴之后,更应励精图治,何以耽于宴乐?” 他却笑道:“天下已定,朕当与民同乐。”
最可怕的是选官制度。曹魏的 “九品中正制” 在他手中彻底固化,“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寒门子弟再无出头之日。他不知道,当权力被门阀世族垄断,司马家的江山,早已埋下了崩塌的种子。
太熙元年(290 年)春,司马炎躺在含章殿的龙榻上,望着帐顶的蟠龙图案,心中满是悔恨。太子司马衷的痴傻,贾南风的悍妒,早已成为朝堂上下的笑柄。他想起五年前,卫瓘在陵云台宴饮,突然假装醉酒,摸着御座说:“此座可惜!” 当时自己装傻充愣,如今想来,卫瓘是在暗示太子不堪大任。
更让他不安的是齐王司马攸的声望。司马攸在齐国推行 “均田制”,百姓安居乐业,大臣们纷纷上表 “请留齐王辅政”。他害怕了,害怕司马攸威胁太子的地位,竟下诏 “齐王归藩”,逼得司马攸愤懑成疾,呕血而死。临终前,司马攸握着他的手:“皇兄,你终是信不过我。”
现在,他自己也病入膏肓。看着床边杨骏、贾充等大臣的身影,他知道,这些人各怀鬼胎。杨皇后趁机篡改遗诏,将 “汝南王亮与杨骏共辅政” 改为 “杨骏独辅政”,他却无力阻止。当他勉强开口问 “汝南王来未”,左右答 “未至”,他终于明白,自己一手打造的太康盛世,就像那艘华丽的楼船,看似坚固,却在继承人的漩涡中开始漏水。
“陛下,太子妃贾氏凶妒,恐为后患。” 临终前,中书监荀勖冒死进言。他叹了口气,想起贾南风的种种恶行:曾亲手杀孕妇,曾当庭杖毙宫女。但他终究没勇气废黜贾后 —— 太子司马衷离不开这个悍妇,而他,也害怕得罪贾充家族。
太熙元年四月辛丑,司马炎在含章殿驾崩,时年五十五岁。临终前,他望着殿外的阳光,仿佛又回到了泰始元年的南郊,那个意气风发、立志开创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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