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隐约的刀剑砍杀和尖叫声在不远处响起。沈青耐心地等候着,雨模糊了她眼前的世界,远处的澜沧大营的灯火似乎遥不可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杀戮的声音逐渐暗淡下去,无边无际的雨声重又占领整个世界。
探子迟疑了一瞬,“不曾。霍予躲入北漠行馆,我等无法进入,杀人的是慕容公子的人,但他们带出了霍予的头颅,在下检验过,并无异常。”
大雨冲刷了所有的血迹和y谋。沈青换上夜行衣,跃上早已备好的小船,“走吧。”她轻声下令。
船行至水中央,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沈青掀开帘子,“怎么回事?”却看见另一艘画舫不知何时在雨中行驶到小舟畔,几倍大的船身几乎是恶意地撞击着小舟。画舫内不点一点烛火,船头船尾空空荡荡,在这样暴风雨的夜晚一艘漆黑的船只显得更为诡异可怖。
小舟狭窄,在雨中摇摆,对面却仿佛深谙水x,行走水面船面如履平地,水下冒出的人更是源源不断。暴雨之下青痕刀映出雪亮的闪电,雨水,血水和汗水在暴风雨的小舟上交织,待到砍杀完最后一个从画舫上潜入水下再攀上小舟的人,沈青已经是力竭,她扶着青痕刀,伏地喘息着。
银白的铠甲在浓黑的夜se中分外醒目,她抬头看着踱步走到画舫船头的男人。本应已经头颅悬挂在北漠行馆的霍予,此刻正微笑低头看着她。
“杀了我吧,霍予。大将军沈青如今是真正的已si,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平静地谈论自己的生si,就像谈论求之已久的解脱。
的孩子般的雀跃。
“青青,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相信慕容珩。”霍予回过头,看着漆黑的画舫船舱,“殿下,出来吧。我们说好的,你自己亲自向她解释。”
冕旒之后如霜雪般的眼对上她的眼,又转瞬就移开。
“青青,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ai,也没有绝对的恨,只有绝对的权势。”霍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交出霍家所有的兵权和朝堂力量,只换一个你,殿下兵不血刃,举手可得整个北漠。这样划算的交易,智计无双的殿下当然不会拒绝我,不是吗?”他微微笑着,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如果是,她今夜势必是无法逃脱了。
那双冰凉的眼终于看向她,不复昔日在曲江耳鬓厮磨时的温软柔情,只有上位者看待手下败将的居高临下。“沈青,你怎么会天真到以为棋手会在意棋子。”
沈青喘息着,刚刚的战斗耗费了她太多的内力,前些日子在密林中奔波劳累的亏空犹在,她暗自积蓄着力量,却也知道今夜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这二人手中逃出生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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