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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虞洲这样波澜不惊提戚棠,胡凭想了很多,最终却只问:“你怨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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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虞洲的眼睛,褶皱而苍老的眼球雪亮,似乎不单单意指罚跪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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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洲全当不知,只是默了默,道:“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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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怨那么个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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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平静如死水,恩怨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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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凭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褶皱极深的眼皮一垂,道:“望你之后,也不要怨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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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总有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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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胡凭偶尔也会替虞洲觉得不公平,从他知道虞洲存在的那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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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无碍,直到替虞洲号脉时,胡凭才知道她受得伤病不轻,裙裾下都是血,再加上跪了几个时辰,尤其心脉郁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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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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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凭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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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洲手背上的皮肉尽数碾烂了,因着修为自我修复,不再渗血,却也恐怖,常掩在袖子里,虞洲本人又不说,一直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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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凭:“皮肉伤倒比阿棠那丫头伤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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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洲低眉顺眼——也不算多低眉顺眼,就是较委婉一点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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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白纱布裹得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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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胡凭领她去药园子里,从竹编里挑挑捡捡几捧晒成干的药草,叫随侍药园子的哑巴药童碾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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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药童手脚麻利,顷刻就装在瓷瓶中给虞洲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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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洲不看那药童一眼,只是垂敛眉眼攥进掌心,而后同胡凭告辞,一人缓慢的踱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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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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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凭在她身后看着虞洲走远,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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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他终是老了,见谁都觉得是极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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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清净冰冷,窗户未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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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洲低头嗅了嗅瓷瓶中粉末的气味,嗅着清苦,并不好闻,她神情淡漠,漫不经心似的随手放进妆奁,她怔愣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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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生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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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戚棠一夜的唐书在破晓之前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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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还斜斜挂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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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药香渐淡,浓烟成了细细缕缕的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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