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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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蹲在靠海的岸头。按现实时间来算，他们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吃没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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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在沙滩上围着篝火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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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邀请过她，但她推说没力气。找到港口吹风的罗娜，蹲着宛如一条丧气小狗。海面不远处，有成片的不正常白光，应当也是空气墙的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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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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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鱼不理她。安洁没所谓，反正这么久下来，人鱼完全没发现，她容忍人类的共处距离正越变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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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喧闹显得这里无比安静，人鱼眺望海的方向。红发在夜色轻轻飘动，仿佛微弱的火焰，又仿佛海中翻开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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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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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人鱼也曾给她这样的感受。这是人鱼群族原本的姿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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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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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海里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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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尖叫蓦然响起，如同匕首，扎破夜晚这面虚假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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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欢声笑语都似按下暂停键。紧张恐惧感传遍安洁全身，她跳起来，向声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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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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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曾和她侃侃而谈的鱼贩，头颅以不正常的姿势耷拉下来，身体躯干和四肢都不同程度扭曲着，像被孩子随意捏起来的橡皮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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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程度的弯折，人类是不可能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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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在歪歪斜斜往港口，她们所在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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