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烟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猛地俯身抓起一把湿土,腐叶在她掌心被用力碾出深褐色的汁液,顺着指缝缓缓流下,“奶奶是握着爷爷的CT片走的。”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肩胛骨上下耸动,仿佛要冲破躯体的束缚,她下意识地躲开傅景烁悬空想要安慰她的手臂,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之中。原本撑着的雨伞失去控制,栽倒在相邻的墓座上,“哗啦”一声,惊飞了正在那里啄食供果的灰喜鹊,扑腾着翅膀仓皇逃离,徒留这片墓地愈发浓重的哀伤。
远处防疫广播在循环播放“保持一米安全间距”,那机械又刻板的声音在这片哀伤的墓地里回荡。
傅景烁戴着蓝口罩,口罩滤掉了松针散发的苦香,却怎么也滤不尽苏雨烟周身弥漫的悲伤气息。她的呜咽声在冷寂的空气里飘散,撞碎在爷爷奶奶墓碑的照片上,像是脆弱的音符,奏响一曲凄婉的悲歌。
就在这时,少年像是被内心深处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驱使,突然扯下口罩,让混着泪水的呼吸毫无保留地喷薄在她的发旋。这是他十八年循规蹈矩人生里,第二次为了她打破常规。
这个大胆又冲动的动作,惊飞了碑前正悠然啄食的灰鹊。灰鹊扑棱翅膀的声音,与防疫警报尖锐的声响在晨雾中交织在一起,仿佛绞成了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麻绳,混乱又嘈杂,一如此刻他们被悲伤搅乱的内心。
墓园青石阶上始终缀着两双移动的黑曜石。便装保镖的N95口罩边缘露出军用级滤芯的浅蓝镶边,他们握在衣袋里的骨传导耳机不时闪过红点,像蛰伏的电子萤火虫。
傅景烁抬手为苏雨烟拂去肩头松针时,十点钟方向的保镖立即按住耳麦低语,惊飞了啄食供果的灰斑鸠。
下葬仪式结束时,已临近正午,厚重的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露出一道惨白的缝隙。日光艰难地从缝中挤出,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苏雨烟静静地将绢花别在爷爷奶奶的碑前,三枚素白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他们曾经温柔的目光,在这寂静的墓园里,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回程的网约车后座,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息。塑料隔帘上密密麻麻印满了指纹,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成了独特的“指纹化石”。
苏雨烟神情落寞,将额头轻轻抵在车窗的防疫封条上,任由PVC膜紧紧贴着皮肤,压出一道道类似条形码的纹路,仿佛那是她此刻被悲伤编码的人生。
傅景烁坐在一旁,手机突然震动,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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