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我的心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在东京城的雪夜背叛兄弟的身影,那把刺穿林冲信任的尖刀,还有山神庙前冲天的火光,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甚至我又看到了征讨方腊后,林冲一脸惨淡愁云的样子。
"你是有事要面呈吗?"我抓起镇纸狠狠砸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处飞溅,"寡人可没什么闲工夫陪你说一些陈年旧事。"我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内心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陆明远非但没有被我的怒火吓退,反而向前半步,长衫下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发出沙沙的声响。"在下只是想看看——"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我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间游走,"从一个梁山匪寇做到大宋异姓王,最后出使大理用一场兵变成为大理国皇帝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头。我死死盯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焰,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在御书房内回荡,惊得梁上栖息的燕雀扑棱棱乱飞,仿佛要逃离这充满火药味的对峙。
"那没见朕之前,你认为朕是什么模样啊?"我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汤在舌尖化作苦涩,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
陆明远背着手,在殿内悠然踱步,指尖轻轻划过墙上悬挂的《洱海图》,仿佛在丈量着这座宫殿的秘密。"在临安城的茶楼酒肆里,说书人讲您带着梁山旧部,乘着楼船从东海杀进长江。"他突然转身,眼神如刀,直直地刺向我,"说您血洗临安城,连皇宫金銮殿的蟠龙柱都被染成赤色。"
我捏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当年金兵兵临城下,我念及故国之情,亲率大理国一万勇士与宋军一同守卫临安。战事结束后,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提前启程回大理了。只是没想到宋孝宗赵昚亲自追了过来,这也是我与他见的最后一面。江风卷起他的明黄龙袍,如同天边翻涌的云霞。可如今,在市井的传言里,这一切却变成了我劫掠皇城的罪证。
"还有更有趣的。"陆明远拾起案上我未写完的宣纸,对着阳光细细端详墨迹,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说您在洱海畔建了座'忠义堂',堂内供奉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日日与匪寇旧部歃血为盟。"他突然将宣纸狠狠撕碎,雪白的纸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落在我脚边,"这些传闻里,陛下可不是什么明君。"
御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碎纸落地的簌簌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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