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发丝,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极了当年方荡归来那晚,庭院里飘落的桂花雨。
“在想什么?”方荡端着两碗莲子羹走进来,月白色的锦袍在烛火里泛着柔和的光。他的模样仍如百年前初遇时那般,眉眼清俊,只是眼底沉淀了太多岁月的纹路。
赵长乐抬手抚过镜中自己的容颜,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在想,当年你第一次给我梳发,把桂花簪子插反了。”
方荡放下瓷碗,从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已经不再柔软,指节有些僵硬,却依旧能准确地找到他掌心的纹路。“那时候你总笑我,说修仙之人连簪子都不会插。”
“现在不笑了。”赵长乐转过身,望着他不老的容颜,眼底泛起温润的光,“你看,这院子里的桂花树都换了三代,我却还能每天看见你年轻时的样子,多好。”
方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百年光阴对他而言不过弹指,对凡人赵长乐却是一生。他曾以为重塑肉身后便能永远相守,却忘了仙凡殊途是刻在轮回里的规矩——锁魂塔的封印需要他的元神之力维系,百年之期一到,他必须返回修仙界,否则三界的平衡将再次崩塌。
这个秘密他藏了三十年。每年中秋,当赵长乐在月下许愿“岁岁长相守”时,他都在心里默默回应,却不敢说出那句即将到来的离别。
“长乐,”他轻声说,“明日我们去城外的忘川河畔走走吧,听说那里的彼岸花又开了。”
赵长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开:“好啊,年轻时总说要去,却被琐事耽搁了。”她没有察觉,方荡说出这句话时,指尖微微颤抖。
次日清晨,马车碾过带露的青石板路。赵长乐靠在方荡肩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市井喧闹依旧,只是当年熟悉的店铺换了新的招牌,穿着短打的孩童追着马车跑,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光景。
“你看那家糖画摊,”赵长乐指着街角,“当年你为了给我买只兔子糖画,在那里排了半个时辰的队。”
方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摊主已是个白发老者。他忽然想起,那时他刚重塑肉身,灵力尚未稳固,排队时被顽童撞了个趔趄,引得她笑了半天。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确实开得正好,像铺了一地的胭脂。赵长乐蹲下身,轻轻拂过花瓣:“都说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是生生世世的错过。”
方荡站在她身后,声音有些发哑:“若真有轮回,错过一次,总有重逢的那天。”
赵长乐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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