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无痕（四）

一个响晴的冬日，中原街，契诃夫咖啡馆。

他的全身上下布满长辈的馈赠和遗物，每个毛孔都背负使命，被闷得紧张得冒汗，他一个人打量着四周，年轻的男nv挽着手在辉煌的旋转门处进进出出——太平最有面儿的约会之地，非这里莫属。

齐玉露红着鼻尖和下睑，挥了挥眼前的烟雾：“好好的咖啡馆，让你ch0u成天g0ng了。”

“你还真别说，你今天真挺像个特务的，还是洋特务，”齐玉露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声说抱歉，“你没生气吧？”

齐玉露心下轰然，端起面前的冷咖啡，却被郭发掣住了手：“撒开。”

齐玉露的手停止了颤抖，低头看向烟灰缸里壮观的烟头：“你不要命了？”

“你si哪儿去了，我受伤了，你知道吗？”郭发捶着初愈的x口，结痂的伤口在x腔上，有些发痒。

“你生日我给你错过了，你咋还送我礼物？”郭发没接，猛地站起来，大腿推着长椅子嘎吱嘎吱响，震惊四座，旁人异样的眼光聚成一束，要把他们俩点燃，他浑不在意，弯下腰，手掌微微敛起她的侧脸，她的嘴巴里，有青皮桔味儿的清新。

郭发照做，里面是一件雪青se的套头毛衣，厚实鲜亮，针脚绵密无痕，热乎乎的，在他粗糙的手掌上还炸出朵朵噼里啪啦的静电，他咧嘴一笑：“你还会织毛衣？”

郭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那冷咖啡一饮而尽，被激得舌头打卷儿，：“日子还是太好了，都上这儿找苦吃。”

忽然，瓦连京和一伙俄罗斯洋乞丐鱼贯而入，清一se军大衣上沾满风雪，每个人手上都擎着乐器，透着森冷的寒芒，大的手风琴、萨克斯，小的长笛、圆号、黑管，个个面目黧黑，神态却抖擞，像是拿着武器，颇有些打劫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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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连京咧嘴大笑：“放心，可以开始了吗？”

异国的流浪者闭上灰蓝se的眼睛，露出浪漫而忧郁的神情，声浪一起，霜雪为之顷刻融化，狂热而甜蜜；一个nv人拖着金se长裙缓缓登场，是艾文芳，而大厅中央，穿着燕尾服的崔海cha0坐在钢琴旁，加入了合奏，整个契诃夫咖啡馆，成了一场浩大轰动的音乐会。

在h昏的水面上，

列车飞快地奔驰

山楂树下两青年在把我盼望

白花满树开放

你为何要悲伤……”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残疾与前科成为了一种勋章，使郭发和齐玉露更加夺目。

白忆楚一蹦一跳，从暗处跑出来，给本场盛会的nv主人公送上一束怒放的玫瑰花。

“不用谢，g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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