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惹不起,惹不起。”
说起郭小八,在十年前,那是个顶狠的角se——初中即辍学,摇身一变成了中原街一代的扛把子。作为太平之地最不太平的因子,聚众斗殴是他的家常菜,结果往往是所向披靡,常年一根台球杆傍身,如同孙悟空离不开金箍bang,后来越闹越大,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当街将一个大人的脑壳y生生削掉一半,那人受此劫难,却侥幸没si,头颅变成瓢状,余生只能在福利院苟延残喘。
十年逝水,却如百年过眼,出来以后,意气风发的郭发已经生了少年白。
郭发记得很清楚,出狱那天的yan光有一种刺眼的陌生感,他窘迫地抚了抚自己象征改过自新的寸头,眯着眼打量外面的世界——师父和师母在监狱门外伫候着他,十年间,有人离开,有人犹在。
“在家里等你。”师父杜建树的头发已经全白。
“好小子,出来好好g吧!”
那样惨烈血腥的过往,任何一个正常nv人都不回选择和他恋ai成家。郭发早就si了这条心,十七岁那年映着橙子汽水般流淌的斜晖挥下手中斧子那一刻起,他就打算从此孤身一生了。
眼前夕yan热烈,陌生的世界里,只有天边那轮太yan还有些眼熟,像橙子汽水。
认识郭发的任务十万火急,不能再拖了。为什么说是任务?是命运交给齐玉露的,所以称为任务。可是,如何靠近一个丝毫不认识你的人,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周末,书局歇业一天,齐玉露跟着老板柳山亭到省城补一批货,这一批运的乃是高中的练习册,足有近千本,回程的路上,车子明显变得沉重。
柳山亭吓坏了,他在应急车道处停车,排气管正突突地冒着黑烟,柳山亭掩面咳嗽,叉着腰看着前路:“这可怎么整?”
全太平县总共有四个修车厂,离他们最近的就是郭发所在的盛源修车厂,柳山亭沉y了一会儿,有些为难:“那我知道,太平的路没我不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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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呢?”柳山亭看见他那道从眉端延伸到头皮的伤疤,暗自骇栗,却要故作镇定。
他的脸瘦出了颧骨,鼻梁挺出鹰钩的弧度,双眼皮很深,浓睫下垂,右眉是断的,左耳上方少了一个尖儿,耳廓上长了反骨,呈一种张扬的凶相,唯独嘴唇却如猫似的向下抿着,使他整个人透着gu倔强的孩子气。
郭发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细致地打量,只觉得脸上发烫,仿佛有虫子在毛孔上蠕蠕地爬。
柳山亭立马会意:“不是,前脸儿早坏了,我没修,后头,排气管冒黑烟。”
齐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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