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屏风上的狼龙纹——不知何时,龙首的眼睛处被补上了狼瞳,狼爪的间隙添了片蟠龙鳞。"哀家啊,"她摸着阿史那云发间的狼首银簪,"早该去陪你父皇了。当年在冷宫,"她忽然低语,"是他用狼首旗裹着襁褓,在雪地里跪了三天,才求来太医救回煜儿。"
殿角的铜铃忽然轻响,带着北狄的松香。太后忽然望向窗外,长安的灯火正次第亮起,狼首灯与蟠龙灯在暮色中交相辉映:"记住,"她将狼首杯塞进阿史那云手中,"真正的盟约,不在碑上,在每个愿意接过杯子的人手里。"
她的手忽然垂落,蟠龙纹玉镯滑落在地,与狼首杯发出清越的和鸣。阿史那云忽然想起,这声音与二十年前在榷场听见的,北狄马夫与大周宫女同时伸手时,珊瑚珠串与玉坠相碰的声音,竟分毫不差。
暮色更深时,萧承煜捧着太祖盟碑的残片赶来,却见太后已合上双眼,唇角还沾着未擦的朱砂——那是她偷偷在阿史那云的户籍图上,给每个北狄牧点都画了朵大理茶花。
"母后,"萧承煜跪在狼龙纹屏风前,发现太后掌心还攥着片狼毒草叶,叶面上用北狄文写着"根须相缠","您看,合璧的屯田令,"他指着窗外通明的灯火,"已经让胡汉的根,在同一片土里,扎了深根。"
阿史那云忽然起身,将"胡汉同籍"印郑重收进匣中,狼首杯的余温还在掌心。她望向屏风上的狼龙纹,忽然发现,不知何时,狼与龙的爪子,已在暮色中悄然交握,像极了太后临终前,与她相扣的双手。
更深露重时,萧承煜与阿史那云并肩坐在长乐宫的狼龙纹门槛上,看宫娥们撤下太后案头的狼毒草盆栽——那是她亲手从北狄带来的,根系早已穿透陶盆,在青砖上织成细小的狼首纹。
"母后临终前攥着的狼毒草叶,"萧承煜摸着掌心里的朱砂印,那是太后按在他手背上的最后印记,"跟她当年教我写北狄文时用的叶子一样。"他忽然轻笑,笑声里带着哽咽,"朕总以为,太后会像贝尔湖的冰一样,永远在那里,看着咱们折腾。"
阿史那云忽然握住他的手,狼首银镯与蟠龙玉佩相碰,发出清越的响——这声音,曾在他们的婚礼上,在合璧的冠礼上,在无数个共商国策的深夜里,成为最默契的和鸣。"她早就说了,"她望向案头未收的《胡汉户籍图》,太后画的大理茶花在烛火下泛着微光,"真正的盟约在人手里。"她忽然指着窗外,榷场的灯火穿过宫墙,将狼龙纹地砖映得透亮,"您看,那些灯,比任何时候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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