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爹留下的那柄环首刀。
妇人眼眶通红,却没说一句阻拦的话,只是用布仔细缠好他耳后的伤口:
“你爹常说,朱家儿郎,死也要死在疆场上。”
刀鞘在腰间撞出沉闷的声响,朱桓跟着队伍走出城门时,回头望了眼暮色中的丹徒城。
江风掀起他的衣角,像一面尚未染血的战旗。
他不知道,这一走,再回来时,自己将成为江东无人不晓的名将。
建安十八年的濡须口,江水被染成了浑浊的红褐色。
曹操亲率四十万大军压境,连营数百里,旌旗遮断了南岸的天空。
孙权亲率七万吴军拒守,却在首战中折损了两员偏将,营中将士皆面露惧色。
“报——曹军又在西岸添筑营垒,看样子是要架浮桥强攻!”哨探连滚带爬地冲进中军大帐,话音未落,帐内便响起一片抽气声。
孙权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酒樽震倒在地:“何人敢去破了他的营垒?”
帐内鸦雀无声。诸将皆低头不语,唯有朱桓站了出来:“末将愿往!”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帐下右都督朱桓,不少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这年朱桓二十八岁,虽在讨伐山越时屡立战功,但面对曹操的虎狼之师,谁也不敢信他能有胜算。
“文穆可有良策?”孙权盯着他,眼中带着期许。
他记得七年前在历阳,这个丹徒少年单骑冲阵,一刀斩了李术麾下的先锋官,那时他便知朱桓是可造之材。
朱桓上前一步,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曹军远来,必急于求成。末将愿率五千精兵,趁夜奇袭西岸营垒。他们新筑的营垒尚未稳固,守兵多是疲惫之师,定能一举破之。”
“五千人太少了!”老将程普忍不住开口,“曹操麾下猛将如云,张辽、乐进皆在军中,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
朱桓抬头看向程普,目光沉静:“兵不在多,在精与谋。张辽虽勇,却性情急躁,末将可先派细作散布‘吴军惧战,欲焚营而逃’的消息,引他分兵追击,再趁机直捣其营。”
孙权沉吟片刻,忽然起身拔出佩剑:“文穆若能破此营,我便将这柄‘破虏剑’赐你!”
是夜三更,朱桓率五千精兵悄悄渡过濡须水。
江面上弥漫着浓雾,船桨划水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像一群夜行的水鸟。
先锋官周泰不解:“将军,为何不走陆路,偏要涉这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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