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姐说的“识相”是什么意思。在这场风波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她若想活下去,就得顺着风走。
几日后,孙鲁育跪在父皇面前,请求解除与朱家的婚约。孙权望着她,眼神里的疲惫比白发更重。“你想嫁谁?”
“全怿。”她说出这个名字时,舌尖尝到一丝苦,像吞了枚没熟的青梅。
孙权沉默了很久,久到殿外的沙漏漏完了一整斛沙。“准了。”他挥挥手,声音里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鲁育,你……要好好活着。”
走出紫宸殿时,阳光刺眼。孙鲁育抬头望去,宫墙柳的枝条依旧垂落,只是叶子已黄透,一阵风过,簌簌地往下掉,像谁在无声地落泪。
她知道,从今日起,那个爱读《左传》、念着皖水的孙鲁育死了,活下来的是长公主孙鲁育,是全怿的妻子,是这宫墙里又一株学会了随风摇摆的柳。
全府的红绸还没褪色,孙鲁育就懂了“寂”字的分量。
全怿不像朱宣。
他会在宴会上掷骰子到深夜,会在朝堂上跟着父亲全琮附和,却从不会问她今日读了什么书。
他们的婚房里,熏香总带着浓重的龙涎味,压过了她带来的艾草香——那是从皖水畔捎来的,她偷偷藏在妆奁最底层。
“公主在想什么?”全怿解开玉带时,酒气扑面而来。
他今日在宫中赴宴,回来时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笑,“父皇今日又夸我了,说我比兄长们懂事。”
孙鲁育坐在镜前,望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
凤冠霞帔还没换下,沉重的金饰压得脖颈发酸。
“恭喜夫君。”她的声音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
全怿忽然凑过来,手指划过她的鬓角:“听说你从前和朱家那小子要好?”他的语气带着戏谑,“可惜啊,朱据不识抬举,落得那般下场。”
铜镜里的人影晃了晃。
孙鲁育想起朱据将军在甘露寺菩提树下的背影,想起朱宣递青团时发红的耳根。
她猛地转身,指尖攥住全怿的衣袖:“朱将军是忠臣!”
全怿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忠臣?在这建业城里,忠臣的下场就是死!”
他甩开她的手,玉带撞在妆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若不是看在你识相,你现在早就和废太子一起流放了!”
他摔门而去时,龙涎香的味道更浓了。
孙鲁育瘫坐在镜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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