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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中龙涎香突然炸开噼啪声响。
孙权剧烈咳嗽起来,震得玉枕旁的《孙子兵法》簌簌作响。
孙鲁班抬头时,正撞见父亲浑浊的目光——那眼神让她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偷穿父亲的玄色锦袍,被发现时也是这样的凝视。
"明日让太子进宫。"孙权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你且退下吧。"
走出宫门,暮色已浸透宫墙。
孙鲁班望着西天如血的残阳,忽然想起妹妹说过的话:"姐姐,若是没有太子之争..."
她冷笑一声,提起裙摆踩过满地梧桐叶。
身后,孙鲁育的呼唤被晚风卷得支离破碎。
五凤元年的椒房殿弥漫着血腥气。
孙鲁班攥着孙鲁育的血书,指甲深深掐进羊皮纸:"陛下请看,这'孙峻可托'四字,分明是妹妹笔迹!"
孙亮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传国玉玺应声跌落。
她看着少年天子通红的眼眶,恍惚间又看见那个总爱拽着她衣角喊"长姐"的孩童。
刑场设在白鹭洲。
孙鲁班登上观刑台时,孙鲁育正被狱卒推着前行。
囚衣上的补丁让她想起建安二十五年那个雪夜——那时她们挤在暖阁里分食橘子,妹妹总把最甜的一瓣留给她。
"姐姐!"孙鲁育突然回头,青丝凌乱间露出脖颈上的鞭痕,"母亲在九泉之下..."
"行刑!"孙鲁班猛地转身,却见刽子手的鬼头刀已落下。
飞溅的血珠染红了她月白色的披帛,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的红梅重叠。
当晚,她在浴池中反复擦洗,指甲缝里的血渍却怎么也洗不干净。
太平三年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孙鲁班蜷缩在豫章郡衙的柴房里,粗布麻衣吸饱了雨水,贴在身上又冷又痒。
门外传来衙役的嗤笑:"昔日的大长公主,也有今日!"
她抱紧膝盖,望着漏雨的屋顶,突然想起建业宫中那座能俯瞰全城的观景台——那时她站在台上,觉得整个东吴都在自己脚下。
更漏声里,她摸出怀中的金锁。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里的,锁面上的鸳鸯早已被摩挲得失去棱角。
"阿虎要保护好妹妹..."母亲气若游丝的声音混着雨声,
"莫要学...莫要学..."雷声炸响的瞬间,她终于哭出声来,泪水混着雨水,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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