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间事,仙家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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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卫渊刚满六岁，但已经长得比寻常农户人家十来岁的孩子都高。他的眉眼长开了些，褪去不少稚气，逐渐透出些少年的英气。只是从小他就沉默少言，惟有和张生讨论时事道理时才会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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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上下打量了卫渊几遍，叹道：“我刚见你时，你还没到我的腰。现在居然已经超过我的肩膀了，真是岁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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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渊忽然深深一礼，道：“老师恩情，永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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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失笑，伸手摸了摸卫渊的头。卫渊生性内敛沉静，能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实是少有。但也正因如此，才说明发乎于内，不说不足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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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时卫渊已经颇高，摸头还真有些不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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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叹道：“你这孩子外冷内热，生了一副好相貌，又是极有主见的。为师别的不怕，就怕将来你在情这一字上吃亏。唉，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要是不细想，我差点都忘了你才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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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最后一课，你我师徒这三年也算圆满了。下个月就是仙宗统考，仙宗统考五年一度，切不能错过，到时我自会和你同去郡府参考。这两日为师要收拾下三年来的著述心得，你就好好玩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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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渊终于说了一句：“……我帮您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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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一笑，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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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窗下，卫有财长出一口气，弯着腰与光头和管家一同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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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远了几步，卫有财拍了拍自己大腿，长出一口气，道：“总算不用再蹲墙根了！三年了，老爷我这两条腿肉都蹲成铁棍了。你们两个蹲了三年，都学到什么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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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摸了摸自己光头，说：“听了那么多人间事，总算明白老子以前想的就是对的。世上哪有什么道义，就是一个字，打！打赢了帝王将相，打输了盗匪枯骨，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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