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他表情时愣住了,这个手上握有无数人性命的盖世太保,眼里竟流露出一丝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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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这座宅子的历史吗,医生?”斯派达尔走向角落的橡木酒柜。“洛林伯爵为了他患有躁郁症的妻子建造了它。每一幅画作,”他用仅剩的右手倒了杯白兰地,指了指墙上悬挂的提香作品,“都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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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林困惑地看着中将燃起的倾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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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男人啜饮一口,“现在住在这里的,是另一个需要分散注意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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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飘向主卧室的方向,已经戒烟五年的男人,突然有些想念烟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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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他终于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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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轻轻关上,斯派达尔终于允许自己瘫坐在雕花扶手椅中,他就这么沉默良久,久到甘菊茶凉透了,才朝自己笑笑,翻开了一份标注着加密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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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签发的处决名单,最上方是个十七岁犹太女孩,附加罪名是“传播堕落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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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着那些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反倒是童年画面固执地浮现:野猫克鲁斯允许他抚摸脊背时发出的呼噜声,小鹿弗里茨痊愈后第一次跳跃扬起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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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克虏伯小姐发现他在拉丁文课上读《物种起源》的狡黠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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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这些鸟儿一样,”她点着雀类的插图,“我们都在适应环境,但别忘记自己本来的喙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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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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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吊灯摇晃。斯派达尔抬头望向窗外,又一架轰炸机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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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战争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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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昨天。就像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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