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生锈的铁楼梯上蜿蜒成河,关铭健的牛津鞋碾过一张被浸湿的画作。年轻画家画的还是同一个人,是还在读大学的鄢琦,她穿了一条牛仔背带裤,盘腿坐在慕尼黑皇家啤酒屋的橡木长桌上,指尖沾着啤酒沫,笑得连小虎牙都露出来,是关铭健从未见过的鲜活模样。
“你拍的琦琦很好看,不过,始终不及她本人千分之一。”
男人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宽大的手掌,草草翻了翻桌上摊开的速写本,“琦琦知道,你一个人在德国的时候,陪着老师,一遍遍地画那些女模特的裸体吗?”
过去他们时常因为这件事情吵架,鄢琦始终认为,那些渴望成为缪斯的女人,应当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而艺术也不止有人体研究。
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可如今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过去24年的人生,仿佛透明一般。
可他却忽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想,他盯着男人一尘不染的皮鞋,吐气不稳地质问:“文澜是她的手笔,sa不过只是替她经营。她收留了很多禁书作者的作品,帮了很多想要发行作品却缺了门道的学者。”
“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她锁进了保险柜,而那些藏书,我已经替她带回了大陆。”关铭健打断他的话,强硬地抢过话头,“满旭,这些年,文澜的盈利一半给了sa,一半给了你。”
“但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男人走上前,单手将混血青年制服,摁在印刷机残骸旁的油墨槽边,“你说你把照片寄给她,但你知道我是从谁那里拿到的吗?”
他冷冰冰地吐出这个名字,在满旭的错愕中,将他骄傲的头压得更低,“满旭,她待你不薄,你却要助纣为虐,差点让她被舆论的口水淹没。”
“你给她寄这些照片,除了让她痛苦,还能有什么用?你保护不了她,甚至在伤害她,满旭,你配不上她。”
“可是你,你机关算尽,又何曾配得上她?”
男人坦然地笑,他盯着无名指指节上那个铂金素戒,“但她太纯粹,你没能力,就该认清现实,离她远点。”
“你父亲在巴伐利亚的教堂修复项目,背后有中资参与,对吗?”
风衣袖扣擦过满旭颤抖的眼皮,关铭健继续沉声说道,“只是策展人刚收到举报信,说你抄袭约瑟夫·博伊斯。”
“我给你个号码,你打过去告诉她,你想想当面对琦琦道歉。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
“听懂了吗?”
“明晚会有司机送你去机场,顺从一些,才不至于像上次那样,被扣留在机场四个小时,嗯?”
暴雨倾泻在穹顶的钢化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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