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源盯着水面晃碎的月影,指腹摩挲着池边冰棱,直到凉意渗进骨髓才惊觉指尖已泛青。林幻城的外袍半浸在水里,双鱼玉佩在腰侧晃出细碎银光,像极了昨夜梦里林唤儿鬓间的螺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水汽漫开,沙哑得不像平日:“不过是想瞧瞧故人……幻城如今倒像防贼般防着我,看看都不行了。”
林幻城正在拧干袖口,闻言指尖骤然收紧,皂角水顺着指缝滴进池里,惊散几尾游弋的流萤。他抬眼撞上杨源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边疆战场上千军万马都未浇灭的野火,此刻却燃得摇摇欲坠,像被雪水浸过的残烛。“太子言重了。”他喉结滚动,别过脸去时瞥见对方腰上新结的薄痂。
什么时候又受了伤了?林幻城心想,有些揪心。
水汽裹着沉水香扑来,杨源忽然想起一年前雪山假死局。那时林幻城也是这般垂眸替他系披风,指尖擦过他喉结时轻声说“殿下保重”,却在转身时往他袖中塞了枚染血的玉佩。此刻那人的睫毛上凝着水珠,比当年雪地里的霜花更冷:“只是……太子看臣的眼神,太像看她了。”
这句话像块冰棱掷进沸汤,蒸腾的热气瞬间凝成霜。杨源猛地攥住池边,指节因用力泛白,旧疤在月光下狰狞如活物。他想笑,却扯动嘴角的旧伤——原来最残忍的不是得不到,是连思念都要被人指摘。“是吗?”他松开手,任身体沉入冷水,望着林幻城腰间玉佩苦笑,“若我说这眼神从都不是只给她……你可敢听?”
林幻城的呼吸骤然滞住。远处传来更夫打三更的梆子声,惊起檐下寒鸦扑棱棱掠过月亮。他看见杨源浸在水里的发丝散开如墨,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却遮不住唇角那抹比冰还凉的笑。愧疚如潮水漫过心口,他忽然想起陈如玥今夜替他掖被角时,腕间翡翠镯撞上他佩剑的声响——原来有些债,永远还不清。
“太子醉了,今晚没看见太子原来是去喝酒了。”林幻城转身捞起外袍,指尖刚触到浸在池边的锦缎外袍,忽闻身后传来低哑的嗓音,像块带棱的冰碴子划破夜雾:“孤没醉。”话音未落,腕间已传来灼人的力道——杨源不知何时已欺近身侧,湿漉漉的指尖攥住他手腕,掌心的薄茧擦过他脉搏,惊得他手中外袍“扑通”掉进水里。
“幻城以为……”杨源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混着沉水香的热气将他颈侧的薄霜烘成细汗,“孤看的是她?”林幻城不敢抬头,却能看见水中倒映的两张脸:一张沾着夜露般的水光,一张凝着冰雪似的冷意。腕间脉搏跳得慌乱,像极了那年在梅林,他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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