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雪地上碾出吱呀声,杨源望着林幻城膝头沾着的糖炒栗子碎屑,忽然听见自己说出的话比北极风还凉:"你不回她的马车?莫要让如玥久等。"指尖却悄悄将对方滑落的披风角勾回,动作轻得像触碰一茎霜花。
林幻城抬头时,恰好撞见杨源眼底一闪而过的慌色,那抹暗潮很快被雪光冲淡,却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漏出丝不易察觉的灼热。他忽然想起陈如玥刚才的叮嘱:"若太子问起,便说我在车里暖手炉。"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同心结,他故意将声音放柔:"如玥说困了,想自己多歇着。"
杨源的拇指反复蹭过掌心的栗子壳,碎渣扎进指缝却不觉疼。他望着林幻城青衫上的狐狸暗纹,那是他亲自设计的纹样,此刻却在对方呼吸间轻轻起伏,像极了化形那日,"林唤儿"抱着琴打瞌睡时,襦裙上绣的雪狐尾。
"孤是说..."喉间滚过的话音被马车颠簸扯碎,杨源慌忙扶住车顶铜环,却在低头时,与林幻城的目光撞个正着。那双眼中映着的烛火,比记忆中女子的眼波更清透,却同样藏着让他心悸的涟漪。
"太子可是怕如玥吃醋?"林幻城忽然轻笑,震得发间玉簪晃出银光,"她今早还说,要谢殿下调拨的首饰。"话音未落,便看见杨源耳尖骤然红透,像极了那夜偷喝他杯中桂花酿时的模样。
马车忽然驶入背风处,极光的幽蓝映在杨源脸上,将他眼底的挣扎照得分明。林幻城望着那抹游移的目光,忽然想起昨夜在书房,陈如玥摸着他心口的胎记说:"有些情分,是刻在骨血里的,瞒不得人。"
"其实..."杨源忽然开口,却在触及对方腰间的红绳时骤然噤声。那抹猩红像把刀,将即将出口的话斩成两段。他转身掀开窗帘,雪粒子扑在脸上,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热意:"罢了,你且坐着吧。"
林幻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暖炉轻响,忽然伸手替杨源拂去肩上落雪。指尖触到的狐裘毛领已有些褪色,分明是常穿的旧物。他忽然想起,这袭大氅还是杨源替"林唤儿"选的料子,当时杨源摸着狐毛说:"唤儿穿这个,定像团暖融融的云。"然后他做了两件一样的。
原来他还惦记这些旧情啊……林幻城心中感叹。
"太子可知,"林幻城望着窗外极光,故意将声音放得漫不经心,"如玥总说,这北境的雪,像极了我化形那日,你泼翻的砚台。"话音未落,便听见身旁人猛地转头,发梢扫过他耳际,惊起阵细微的痒。
杨源盯着林幻城侧脸上跳动的极光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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