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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事,想托你照拂。”杨源从袖中掏出密折,火漆印在雪光下泛着暗红,“江南赈灾银、西域茶马互市...还有...”他忽然噤声。杨众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然看见雪地上有只孤雁掠过,影子恰好落在皇兄眉间。
“我就知道。”少年将军忽然笑起来,笑声里混着感伤,“在你手底下偷了十五年懒,该还账了。”他猛地扯下耳坠,银箭戳进雪地里画出半弧银河,“不过有个条件——”指尖挑起皇兄的袖口,露出那截碎了纹的玉坠,“若敢学那些酸文人写什么‘勿念’的遗书,我就把这劳什子熔了,给新兵打箭头!”
北极光忽然盛极,将两人影子染成青紫色。杨源望着弟弟眼里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御花园的老槐树——当年他被罚抄书,这孩子就蹲在树上往他墨水里加蜜,如今那树的枝桠,该能替他挡住些风雨了吧。他将密折塞进对方狐裘内袋,触到里头叠着的糖纸——是他带来的桂花糖。
“谢了,众儿。”喉间滚过的话音被风揉碎,杨源转身时,玄色大氅扫过雪地上的银箭耳坠。杨众望着那抹背影,忽然抓起酒樽往天上一掷,铜器划破极光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喊出的话:“若十日不回,我就带兵把虚舟镜拆了!”
酒樽落下时被稳稳接住,杨源晃了晃里头的残酒,忽然露出半月形的笑——那是自林幻城婚讯传来后,他第一次笑。雪粒子扑在他睫毛上,却掩不住眼底的光:“记得替我给父皇请安。”话音未落,北极光恰好掠过他发梢,像极了当年撷芳阁里,林幻城替他簪的那支冰花。
杨众望着皇兄踏雪而去的脚印,忽然弯腰捡起银箭耳坠。耳坠上沾着的雪水掉进酒樽,与残留的桂花蜜混在一起。他摸出怀里的木雕娃娃,给它系上明黄丝绦,忽然对着极光举起酒樽:“愿你护得住想护的人,也愿我...守得住这万里山河。”
雪夜里,两道足迹在望星台分岔,一道蜿蜒向着回京方向,一道深深浅浅通向军帐。杨众握紧密折,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更鼓声,像极了小时候皇兄教他打拍子的节奏。酒樽里的残酒已冻成冰,却还凝着淡淡的桂花香——那是属于皇宫的、却又比皇宫更暖的味道。
杨源望着那道跳动的银辉,忽然懂了——有些愁绪本就该晒在风里,就像弟弟总把糖纸藏在盔甲里,有些重量,早该分给另一双手来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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