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岸是生与死的激烈搏杀,是千目君王的狰狞与林默倒下的血泊;另一岸,却是未知的迷雾,是苏婉儿怨毒的眼神和那卷《道德经》中深奥莫测的玄机。林逸和云梦仙子,就站在这条河的中央,一处暂时得以喘息的孤岛上。
最初的几天,两人几乎无话。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拂过湖面的风,眼神专注而宁静,仿佛这世间只剩下这一件事值得她去做。林逸身上的外伤在灵药的滋养下迅速愈合,但内腑的震荡和经脉的损伤却非一日之功。更麻烦的,是他心头那道无法愈合的创口,正渗着名为「悔恨」的毒。
他时常会在深夜惊醒,不是被噩梦的尖叫,而是被一种死寂的恐慌扼住喉咙。冷汗浸湿额发,眼前晃动的全是林默倒下时的画面——那张年轻而倔强的脸,沾满了尘土与血污,眼神里混杂着不解、痛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那句「师兄,你为何要如此拼命?」如同一根淬了冰的尖刺,反复扎入他的神魂深处,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带来一阵剧痛。
每当这时,守在他身旁的云梦仙子便会第一时间察觉。她不会点亮洞内的火石,只是在黑暗中伸出手,轻轻握住他那冰冷而颤抖的手。那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像一剂无声的良药,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将他从那片血色的记忆深渊中,一点点、温柔地拉回现实。
「我没事。」他总会这样说,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眼神却空洞地望着漆黑的洞顶,那里什么都没有,正如他此刻的心。
云梦仙子从不追问他梦见了什么,也不说那些无用的安慰之词。她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有时会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抚他的手背,然后低声说:「我在。」
简单的两个字,在空旷寂静的山洞里,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它像一道坚实的屏障,将外界的风雨和内心的魔障,都隔绝开来。林逸的颤抖会慢慢平复,空洞的眼神也会重新聚焦,最终在疲惫中再度睡去。
伤势稍有好转,林逸便开始了他与那卷《道德经》的漫长对峙。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急功近利地试图从中榨取强大的功法或是速成的力量。他只是盘膝而坐,将古朴的竹简摊在膝上,一字一句地读,仿佛一个初入蒙学的孩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他反复咀嚼着这开篇的第一句,只觉得头痛欲裂。什么是道?他以前认为,力量就是道,修为就是道,一剑破万法,一力降十会,将敌人踩在脚下,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这就是修仙者所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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