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铜镜中,东方婉儿凝视着镜中人那张还带着些许稚嫩的脸庞。指尖轻轻抚过镜中少女光洁的额头,前世被夜景初用金簪刺入眉心的剧痛仿佛还在蔓延。窗外的海棠花瓣簌簌飘落,她忽然攥紧了妆奁边缘,鎏金菱花图案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恨意。
案头的鎏金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恍惚间,那些血色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夜景初搂着东方明珠假惺惺地落泪,东方明珠藏在广袖里的银针泛着冷光,自己被灌下的那碗带着药香的毒粥......喉间泛起苦涩的铁锈味,她猛地抓起铜镜重重摔在地上,碎裂的镜面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
"小姐!"门外传来丫鬟急促的脚步声。东方婉儿深吸一口气,弯腰拾起最大的一块镜片,看着镜中自己眼底跳动的幽光,将破碎的镜面紧紧按在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红梅,她却露出了重生后的第一个笑容,那笑容比腊月的寒霜还要冷冽。
"吱呀——"雕花木门被推开,丫鬟春桃急匆匆奔进来,鬓边的绢花随着跑动歪到一边:"小姐!太子殿下派人来下聘了!"话音未落,东方婉儿已经将染血的手帕藏进袖中,指尖的疼痛反而让她愈发清醒。前世,正是这道聘书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杀意,声音却温柔得像春日拂柳:"知道了,去回了来人,就说我需要考虑几日。"待春桃福了福身退下,东方婉儿走到窗前,望着宫墙方向冷笑。太子送来的哪里是聘书,分明是催命符——前世她欢欢喜喜应下婚事,却不知那花轿直接将她抬进了鬼门关。
暮色渐渐漫上窗棂,东方婉儿展开泛黄的舆图,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蛰伏的猛兽。外祖家镇守边关的铁骑、母亲生前交好的世家贵女、还有那被东方明珠暗中吞并的商铺......她的指尖划过舆图上一个个标记,前世那些被她忽视的线索,此刻如明珠串成线,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突然,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东方婉儿起身推开雕花窗,月光倾泻而下,将庭院中的太湖石染成霜白色。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海棠花瓣,看着花瓣在掌心缓缓枯萎,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这一世,她要让夜景初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要让东方明珠知道,偷来的荣华富贵终会化作利刃反噬其身。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东方婉儿将舆图仔细收好,取出母亲遗留的翡翠镯子贴在心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儿时在外祖军营骑马射箭的时光,那时的她鲜衣怒马,哪里想到后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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