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退

他说：“还烫着，再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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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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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她发了一整天的烧，浑身像被水泡了一遍，冷得发抖又热得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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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阵，又迷迷糊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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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子昏暗无比，窗帘被拉上了，江瑾才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多了条毯子，干净的、新的、还有暖烘烘的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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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睁着眼，像是忘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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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极轻的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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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头，看到江谐坐在单人沙发上，正在看一本医药急救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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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父亲以前留下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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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在手里，看得很慢，指尖摁住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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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家的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好像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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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很久以前，她也这样病着，而那时候坐在床边的人，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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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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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出声，只是一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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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江谐察觉到她视线，轻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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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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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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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喃喃道：“你别走，必须在这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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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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