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秋雨绵绵,下个不停,他身处一处山道间的土坡上,雨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呜咽声,在这萧萧的山间,好不凄惨哀伤。
那呜咽像是应雨而生,一根根的雨线穿插进他的心房,心绪被雨中的悲戚牵动,当下纳罕,他绝非什么心软多情之人,怎么一女人的哭声竟扰他的心神。
难道是山间女鬼?
那哭泣中似有人声,心里越发好奇,当下将衣摆掖于腰间,手脚并用登着松软的泥土爬到了坡顶,放眼四顾,就见下势处瘫坐着一蓬头女子。
只是女人的面貌他看不清楚,很模糊,明明距离不远,可就是看不清。
女人背对着他,头身湿透,脏污的衣衫稀皱地贴在纤薄的背上,微伏着身,不知在做什么。
但他认定此女他认得,而且一见着她,心就不受控制地欢动还带着一点莫名的紧张,想离她更近,可那山体他下不去,好像他二人中间隔着一个虚空。
他听到她嘴里喃喃说着:“在哪里?你在哪里?”
接着又是骂骂咧咧,什么你个混账玩意儿,不是说在我生产前回来么……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阿姐……
女子听到了,转头看向他,哇啦啦哭得更大声:“你怎么狠心丢下我?”
不待他回答,她又一句赶似一句说出许多埋怨话,说什么早知如此不嫁你……变成了寡妇……
女人一面说一面拿手拍着地面,他这才注意到她的手,十个指头全烂了,血糊糊的。
他叫她坚强一点,保护好他们的孩儿,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说这个话,好像顿涩的思想同躯体分开的,嘴里就是说了出来。
她又问,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他说,呼延拓,说完这个名字,他就醒了,骤然一醒,心悸和那股难受劲仍在心头震荡。
平了平思绪,心想着,若自己亡故的消息传到江念那里,她必心殇不已,决定等梁朝廷和恒王真正交锋后,派遣一人赶往荣水湾给她报个信儿。
可人算不如天算,从梁西境到荣水湾路途艰阻,等那人跋涉千里赶到荣水湾时,那座私宅已人去楼空,上面又一再交代径到荣水湾,不可绕去京都,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误了。
话往回叙,彼边,李恒叫人拦截流星马,截获了信报,直到这一刻他才信呼延吉身殒。
这一消息的证实,李恒当下挥兵同梁朝廷搦战。
朝廷兵本就外强中干,不如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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